“今晚這裡發生的事,不許向他人提及,都給我爛在肚子裡。”
唐修和兩個侍衛立刻應聲稱是。
姥姥一甩衣袖,邁步登上階梯,往頂上走。
“出去,守著。”唐修擺手,將兩個當值的守衛攆了出去。
姥姥順著階梯向上,走了大約二十個梯階後,突然停住了。
她偏頭看了一眼身側的書架:“唐修!”
唐修立刻起身,佝僂著身子手腳並用地爬上階梯來到了姥姥的身側:“門主。”
姥姥指了指面前的書架:“你沒按規矩來?”
唐修立刻去看書架,幾息之後,他臉色發白:“門主明鑑,十年來我風雨不改,從未馬虎。”
姥姥的手登時攥成了拳:“你是不馬虎,卻不中用了。”
唐修立時跪在了階梯上,身體輕顫不休,偏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罷了!無心怎算得過有心,養都養了,那就索性養廢吧!”
姥姥說完邁步繼續向上,唐修則是抬手抹了一把脖子上的汗,趕緊起身下了階梯來到底層的一個普通書櫃前,轉動了一個櫃腿。
書架向後一退,讓出了一條暗槽,露出了三個鏽跡斑斑的鐵匣子。
唐修吃力地抱出了一個,從內取出了幾本書抱在懷中,爬上階梯,來到沿途的書架中,調換了幾本。
是的,調換。
這幾本書,封皮一樣,字跡一樣,但內容嘛……只有一部分是一樣的。
在唐修換書的時候,姥姥站在了階梯的頂端,遙遙地看著那對石門,目色晦暗。
一刻鐘後,唐修已陸陸續續的將書冊調換完畢,還原了書架,此時紅姑也帶著奪魂房的十個親衛來到了密典閣。
姥姥看了一眼為首的唐寂低聲交代:“查仔細,莫聲張。”
“是。”
姥姥扶著紅姑走了,唐寂從唐修手裡接過了書單開始一一核對。
一路上,姥姥沉著臉一聲不吭,紅姑也未言語,兩人回到了奪魂房偏殿,紅姑看了眼浴桶,皺眉輕言:“您這一耽誤,藥性怕是發不出來了……”
“那就再來。”
“可是,那樣您會……”
姥姥擺手。
紅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去重新熬藥……”
“不必,將就吧!”姥姥說著褪去了衣衫,此刻她的肌膚竟然泛著青紫之色,看起來有些瘮人。
姥姥坐進了浴桶內,紅姑再次給木桶內滴入了幾滴藥水。
“門主,今晚這可不是個小事,為什麼您不在門內徹查,還不讓我們提及?”紅姑一邊給姥姥揉肩一邊輕聲詢問。
“若如此,唐門弟子必然內亂。亂了,那偷書之人不就更好混水摸魚了嗎?”
紅姑恍悟:“是我糊塗了,沒想到這一層……”
“這一步棋,對方想玩什麼花招,我還想不真切。但,我們總不能先亂了陣腳,否則不是白忍耐了這麼些年?”
“您說得是。”
“靜觀其變吧!這些鬼魅的玩意兒,想吞我的唐門,還……”姥姥話沒說完,面色已驟然變得猙獰,她緊咬牙關,忍耐著身體的巨大疼痛,一雙手更是緊緊地摳在浴桶沿上。
紅姑見狀一臉憂慮與心疼,卻什麼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