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宮的宮門處,彭玕一身戎裝,率兵跪立馬前,與一眾大臣伏身恭聽著太監趙吉昌念詔宣告。
“……流寇肆虐,夷州為亂,今日著彭玕率平武軍剿寇撫亂,以慰民心。”
“臣,領命!”
趙吉昌將詔書放進彭玕手中,面露笑容:“彭大人,有勞了,大王可等著你的好訊息呢!”
彭玕頷首:“臣定不負大王所託。”
趙吉昌退後兩步,彭玕轉身一舉詔書:“上馬!出發!”
眾兵將上馬,彭玕揮手示意,旗幟飄動,兵馬這就進發了。
此時右相許德勳陰著臉,緩步來到了趙吉昌的身邊:“這彭家可是與祈王有過婚約的,大王派誰去都可以,偏偏就是不該派他去啊!”
趙吉昌白了許德勳一眼:“右相這話說得可真是輕巧!這幾日都指揮使稱病不朝,捏著親兵的幾位國戚也不曾露面,大王不派彭大人去,還能派誰去?”
許德勳一臉擔憂:“可是彭玕到底是外藩之兵,大王用他,此舉更是觸怒親兵啊!”
趙吉昌一臉不屑,咬牙切齒地罵道:“觸怒親兵?現在龍顏不悅的可是大王!那幫老傢伙,一個個都不把大王放在眼裡,你以為大王會任由他們這樣放肆下去嗎?”
許德勳轉了眼珠子:“莫非……大王是有意捧外壓內?”
趙吉昌點點頭:“外軍得了好處,親兵什麼都撈不著,日後他們要想過好日子,就得知道誰才是他們真正的主人。”
趙吉昌說完轉身就走,許德勳錯愕地看著趙吉昌的背影,半晌後,一拍大腿:“這……簡直是胡鬧!以外軍彈壓親兵,立國之基何在?若無親軍拱衛,他這個大王還做得了幾日?!”
許德勳驚恐之下略一定神,就匆匆向宮內跑去。
他是去向袁德妃求救的,自己的兒子胡來,這當孃的總會管不是?
德妃殿內,袁德妃對鏡扶簪,一臉懶散:”有事讓他找大王說去,我一個婦道人家,不便參與政事。“
丹青面色憂慮:”娘娘,您還是見見右相大人吧,奴婢見右相大人面色發白,滿頭大汗,只怕是出了什麼大事情了。“
袁德妃回頭看了看丹青,無奈道:“那就帶他進來吧!”
丹青立刻出去傳話,袁德妃合上了妝匣,向外間走去,剛入座,丹青就引著許德勳入內行禮。
“右相大人,你該知道,自先王薨世、大王繼位,我便只是個頤養天年的婦道人家,你實不該來擾我。”
“德妃娘娘,若不是事關江山社稷,我怎敢叨擾。”
江山社稷,多大的帽子啊!袁德妃挑了挑眉:“又怎麼了?”
許德勳神情焦急:“娘娘可知,今日大王下令讓彭太保率平武軍前去剿寇?”
袁德妃百無聊賴地玩起了自己的指甲:“你是不是想說,大王用外軍,不用親兵,是自斷根基之事?”
“正是,大王此舉……”
袁德妃搶言打斷:“大王要是能驅使得了親兵,又何需動他彭玕呢?”
“可是如果就為了解眼前之困,而讓外軍得勢,他日沒有了親兵擁護的大王,要如何自處?到那時候,這楚國的江山可就未必姓馬了!”
袁德妃一愣。
“娘娘,您別忘了,彭家可是與祈王有過聯姻之約的,眼下祈王生死尚無定論,若彭家又得了勢,這可就……”
“行了!”袁德妃抬手製止他再說下去:“我這就去見大王。”
許德勳俯身道:“臣陪娘娘同去。”
袁德妃走到許德勳面前卻停下了腳步,偏頭看著他:“右相大人。大王座下之臣百人有餘,你以為就只有你看到了,用外軍的弊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