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門的弟子,你的丈夫。”
“沒錯,但他也是……楚國的大王。”
“什麼?”楚玄瞪眼跳起來,愣在原地。
花柔看著他,輕嘆道:“我心疼他,不想他冒險,更何況……天下蒼生誰不無辜?”
她愛他,她不能看著他有事,對於她來說,生命的價值本就一樣,若要比,肯定是身為大王的慕君吾高於她自己,所以要勸楚玄,只能用他的身份,用他的生命價值來讓楚玄妥協。
“咱們不開玩笑!你這個太誇張了……”楚玄難以置信地擠出笑容,翻了個白眼。
大王?楚國大王?這也太扯了吧!
花柔看著他,淚從眼眶裡滾落下來:“我說的是真的。”
楚玄看著花柔,笑容漸收,繼而跌坐在地盯著花柔—那位若是大王,這眼前的女人豈不是王妃?
……
“幹!”
酒肆的雅間裡,兩隻酒杯相撞。
各自飲下後,錢渡放下酒杯,看著彭玕的一臉愁容,笑道:“我說國丈啊,你都已經加封太尉,還封了安定郡王,怎麼倒愁眉苦臉了?”
彭玕看他一眼,沉聲道:“瑟瑟心上秋,慼慼籠中鳥。”
彭玕這話讓錢渡有些迷糊,而彭玕把酒杯一放:“說吧,找我什麼事?”
“那個……國丈明明手中握有城池,為何盡數交出,一座都不留?”
彭玕聞言用力地搓了搓手指:“你都叫我國丈了,你說呢?”
錢渡呵呵一笑:“話是沒錯,但我聽說,國丈你……最近頗有些委屈啊!”
彭玕瞥他一眼:“我委屈什麼?我都是安定郡王了,我委屈什麼!”說著他起身,瞪著錢渡:“你要給誠王當說客可以,但,別找我!”說完他轉身就走。
“誒,國丈!郡王!安定郡王!”錢渡趕緊起身追攔,然而彭玕根本不做理會,幾步奔下樓去,出了酒肆。
酒肆內陰暗,外間卻陽光燦爛,一出來,明媚耀著他的眼,他晃了晃身子,神情鬱郁地回到了馬車上:“回府。”
馬車在長沙府的街道上狂奔,車內的彭玕心情十分鬱結。
祈王繼位為王后,彭家看著的的確確是扶搖直上,他本人也變成了安定郡王,整個彭家似乎都雞犬升天。
可是隻有真正的彭家人知道,什麼是如履薄冰,什麼又是苟延殘喘。
對!苟延殘喘!
他們不過是花團錦簇的朽物,一兩年後一切都穩了,那把懸在頭上的刀就會毫不留情地落下他太清楚這些把戲是如何玩的了。
鬱郁的,他抬手挑開窗簾朝外看。
看著沿途叫賣的貨郎、看著玲琅滿目的攤位、看著閒散的路人,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從未這般去體會過生命中的另一番滋味。
然而就在此時,他看到了有人被堵在牆角處,被幾個人圍著狂揍。
弱肉強食。
內心剛湧出這四個字,他聽到了被打的賭徒,嘶聲求饒:“別打了,我錯了!我明日一定還,一定還!”
彭玕本渾渾噩噩,卻是身子一抖,激動喊道:“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