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著實算運氣好。
他們剛出城不過半刻鐘,遠遠地就看見兩邊小城門合上了,好些人被堵在了城裡,那三公主發現得也足夠及時,可速度還是沒有他們快。
白桃放下車簾,看著仍舊在熟睡中的顧瑜懷,替他掖了掖被子。
百花山莊離蘭城並不遠,他們一大早離城,大概過午就能到,如果百花山莊夠客套的話,說不定還能留他們吃頓午飯。
不過對此,白明軒並沒有抱什麼希望。
他只想拿錢走人。
“師兄,咱們去西青吧?”白桃掀開車簾,從馬車裡探出半個腦袋,下巴擱在白明軒的肩膀上。
白明軒稍稍偏了腦袋,手上的韁繩一掙,馬車又快了些許,他說道:“那就去西青吧,我也沒去過那裡。不過以前聽師父說,西青挺美的,人情風俗也和南滇差不多,倒是可以去看看。”
“我爹還去過呢?”白桃歪著腦袋。
她對這個從未謀面的父親有著濃烈的興趣。
原來的她,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法院把她判給了父親,可父親並沒有多愛她,轉眼就娶了後媽,隔年就生了一個弟弟。
自此,她就一直一個人活著。
明明是她的家,她卻好像成了那個多餘的人。
好在那個後媽並沒有像電視裡那樣虐待她,只是也不怎麼管她,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她是那個無限期被遮蔽的N/PC。
“是呢,師父年輕時候喜歡到處遊歷山水,也正是如此,才認識了師孃,最後生下了你,怎麼你都不記得了嗎?”白明軒抽空伸手彈了一下白桃的額頭,算做懲罰。
白桃摸了摸額頭,其實並不疼。
正當幾人駕著馬車慢慢往百花山莊前進的時候,蘭城之中,北戎三公主夏侯香摔了茶盞。
她面前齊刷刷跪著一排下人,每個人都戰戰兢兢垂著腦袋,額頭幾乎抵地,手邊的地上是摔成碎片的瓷盞,滾燙的茶水濺在臉上、手背上,很疼,卻不敢撥出聲。
“都是些廢物!”夏侯香罵道,本是一張美豔的面龐,如今盛怒之下,柳眉倒豎,竟顯出些許猙獰來,“人就躺在馬廄裡,外面還有那麼多人守著,怎麼就悄無聲息讓人把人帶走了?你們屬豬的嗎?!”
其中一個下人晃晃悠悠舉起手,明顯有話要說,夏侯香眉頭一皺,喝道:“說!”
“小……小人就是屬豬的。”
夏侯香喉頭一窒,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隨後又是一頂茶盞摔在地上,帶著幾乎撕破天的尖叫:“給我滾出去!”
緊跟著,那下人便身子一顫,手忙腳亂地爬了出去,一晃神就沒影了。
夏侯香伸手捂著胸口,氣得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最終還是在一個丫鬟的攙扶下,慢悠悠坐了下來。
“怎麼了?不就是跑了個奴隸嗎?”一個極為妖嬈的聲音從門外像風似的飄了進來,緊隨著的還有一股濃郁的甜香。
夏侯香蹙著眉頭:“你堂堂一個太子,能不能不要每天都把自己弄得那麼香?乾脆讓父皇把我倆的名字換一下得了!”
“你呀,一點都不像女人,怪不得人家不喜歡你。”夏侯三末翻了個自認為不錯的白眼,晃晃悠悠坐在了椅子上。
“他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奴隸,他金貴著呢。”夏侯香捏著茶杯,指節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