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歡已經提不起來勁了,反問道:“你讓我走?”
“嗯。”陸明嶂拿槍指了指門。
“鎖著呢,我又不是不知道。”俞歡覺得他又想耍她。
“沒有。”陸明嶂淺笑著說。
俞歡站起來,噔噔噔跑到門口,想用事實打陸明嶂的臉,用力一擰門把手,結果,門開了。
張霓和盛朗驚訝的看著突然開門的她。
俞歡愕然回頭。
她站在亮堂堂的天光下,陸明嶂卻處於陳腐模糊的昏暗中。
她眨了眨眼,光線的劇烈變換讓她有些看不清楚人,但她隱約感受到對方投來的視線。
他像座雕塑似的,靜靜看著她。
“我真走了?”
離得有點遠,她的聲音又不大,其實沒有聽太清楚,但他猜到她說了什麼,點了下頭。
頭回過來,目光所及是廣闊明亮的世界,以及一眾屏息凝神看著她的人。
“快跑,底下埋了炸藥!”音量高到幾乎要將嗓子扯破。
五感和理智好像分割開了,視線裡的東西不停的變幻,張霓和盛朗扯著她上了車,車速飆到最快,顛簸的人東倒西歪,俞歡卻仍然沒有感覺。
直到,駛出好一段距離後,張霓疑惑開口:“訊息是真的假的?別是陸明嶂金蟬脫殼的計謀吧。”
俞歡扭頭看向後面,那座裝修華麗的別墅,正要開口說話——“嘭”的一聲。
所有人都驚慌起來。
爆炸掀起的熱浪朝外緣擴散,熾熱的溫度拂過每個人的臉。
巨大的衝擊過後,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然而這寂靜中,俞歡的五感慢慢恢復過來,僵硬的四肢發涼的身體,都活泛起來。
“是真的吧。”
她調子輕鬆的說,然而嗓音卻沙啞的有些嚇人。
陸明嶂,沒有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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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時所經歷的黑暗,早已經磨平他對活著的所有渴望。成長起來,享受一把大權在握人人敬仰的快感後,一切重新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按部就班的扮演好人沒有意思,折磨那些曾經對他下手的人也沒有意思,活著更沒有意思。
無聊至極。
於是他玩了把大的,為全世界策劃一場葬禮。
只是萬無一失的計劃還是出了意外,因為一個又笨又傻的小喪屍。
分針走到最大的數字上,萬事俱備,只差他一聲命令,他卻輕飄飄道了一句:“撤退。”
他們的車輛呼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