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盡枝去給太后請安了,宮裡就剩下兩個小主子。宮女們可做不了這群小主子的主,只圍著他們轉。
俞歡要放紙鳶,竹萍忙去喊平時領著她放紙鳶的小太監,另外兩個小宮女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俞歡已經拿起了那隻百蝶鬧春的紙鳶,手抓著那隻鎏金銅柄線軸。
紙鳶的絲線極細,在天光下泛著危險的光亮。
雲執宴下意識的想攔住她,走過去道:“妹妹……”
“誰是你妹妹?不許你這樣叫我。”哪知俞歡立即變了臉色。
她可是記得,劇本里的她小時候並不喜歡這個突然出現在宮裡的七皇子,她被沈盡枝寵過頭了,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是後來他當上皇帝了,她才變了看法。
縱使沉穩冷靜如雲執宴,也沒想到她居然會變了一副臉色,黑眸冷了下來。
他沒想到,原來她也是這種人前人後兩副面孔的人。
他沒再說什麼,垂首讓開,眼眸深處剛湧起的一絲柔軟再次消失不見。
他折身上了長廊,打算回自己的寢室,還沒走幾步,身後忽然傳來宮女們的驚呼。
“郡主!”
“快去尋太醫!”
“郡主郡主,疼不疼……”
宮女們嚇破了膽,都簇擁過去圍著她。
她舉著被絲線劃出一道細小血痕的手舉起來,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哭嚎的臉上的軟肉都鼓起來。
原本已經打算要走的雲執宴又定住了,
她怎麼這麼能哭?
哪怕是比她還要小兩歲的八皇子,都不會像她這樣毫無顧忌的哭了。
雲執宴心情複雜,有點被她驚到,又有點嫌棄。
原本擔心她背地裡給他下絆子的心思又放了下去。
這麼笨。
她能幹成什麼事。
雲執宴已經到了去睿學閣讀書的年紀,之前是因為沒人管他,自從他搬到朝暉殿來,這事就提上了日程。
因而這兩日,他都在自己寢室裡讀書,提前學習功課。
雕花窗欞外,只聽得沈貴妃柔和如春風般的嗓音,正哄著她懷裡那個淚眼汪汪的小郡主。
“吹吹就不痛了,乖歡歡,別亂動,再給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