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邊說邊掀了屋裡的一張木頭桌子，桌上的碗筷全都抖落在地上，噼裡啪啦摔了一地碎片。

看那架勢，似乎是想拿桌子去砸季纖雲。

“季纖雲!你快出來。”俞歡急得不行。

季纖雲拿了作業本就往外跑，她想繞過對方跑出來，但是讓一堆雜物絆住了腳，一下子沒站穩，就被中年男子攥住了衣服。

衣領勒緊了她脖頸，她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而那男子還低頭尋著什麼東西，做勢要往她身上砸。

俞歡快要嚇死了，她沒經歷過這樣恐怖暴力的事情，也沒在這樣絕望的情景下生存過。

季纖雲對著她搖搖頭，意思是不用管她。

丟下季纖雲去樓上喊人，只要一會她就回來了，還是……

眼看著那男的失了智一般，拿了個板凳要打季纖雲。

俞歡忽然大喊:“你幹什麼!”

那男的喘著粗氣，惡狠狠地看了她一眼，仍要繼續手裡的動作。

“你敢打人我就敢砸你家玻璃!”

被逼到這等境地，俞歡也沒有辦法了，她幾乎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嗓音幾乎都在顫抖，只想著唬住對方。

那男的耍著酒瘋，意識卻沒有完全淪陷。

他自己對著家裡的東西摔摔打打是經常的事，家人攔都攔不住，然而，俞歡一說要砸他家玻璃，他立即升起一股無名怒火。

他狠狠的盯著俞歡，鬆掉了對季纖雲的桎梏，一步步朝門口走過來。

季纖雲一骨碌爬起來。

俞歡幾乎聞到了他身上那令人頭暈噁心的酒氣。

她不傻，見季纖雲沒事了就往外跑，跑得飛快，平日裡都沒有這樣好的體力，全靠恐懼支撐著。

她好像聽見那個男的追出來了，回頭去看，卻一不小心撞到了別人。

“對不起，對不起……”她喃喃重複，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還在盯著身後的房門看。

“怎麼了？”熟悉的嗓音彷彿天籟，一下子將她從噩夢般的地獄裡掙脫出來。

她僵了一下，回頭緊緊抓住於秉橋，用力吸了一口氣，彷彿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磕磕巴巴的告訴他:“我，季纖雲，她家裡有人，打人……”

她害怕極了，眼睛裡全是驚慌不安，於秉橋還沒有見過她這樣，心臟忽然像是被針尖紮了一下。

“別怕。”於秉橋說，“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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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跑回去把季纖雲從裡面撈了出來，帶回時家，然後將這一切都告訴給了家長。

時奶奶心思最軟，也知道點季家的事情，先去給季纖雲熱了一杯牛奶，讓她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