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宗守淵事先把話說得不夠清楚,年荼下意識以為他送她的會是一匹英俊神勇的千里馬,到了馬場一看到實物,不由大跌眼鏡。
竟是一隻矮墩墩的小馬駒!
它顯然年齡很小,如同一團毛絨絨的金色雲朵,稚嫩又充滿活力,圓潤的大眼睛純淨不含一絲雜質,靈動地四處張望。
遠遠和年荼對視上,它就噠噠噠興奮地跑過來。
真可愛。
年荼忍不住伸手摸摸它,又嗔怪地瞥了伴侶一眼,“它這麼小,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這讓她怎麼忍心騎?這不是僱傭童工嘛!
宗守淵摸了摸鼻尖,神情窘迫。
年年在他懷裡的時候他幾乎掂不出她的重量,只覺得輕飄飄的,下意識就以為小馬駒也能馱得動她。
既然已經出來了,就算暫時騎不了馬,年荼也不打算就此打道回府,而是陪自己的小馬駒玩了一會兒,又餵它吃了點好吃的,讓它熟悉她的氣息和聲音,拉近感情。
離開馬場,看天色還早得很,她就決定到處逛一逛,坐在車裡,掀開簾子看風景。
大將軍是她的車伕。
滇地氣候溼熱,草木茂盛,山多水多,處處都是好景緻。可惜這個時代還沒發展出旅遊業,此地又常年受蠻族侵擾,以至民生凋敝。
年荼的心情浮浮沉沉,目光朝遠處眺望,忽而抬手一指,“那是什麼地方?”
看起來像個堡壘,四面都是高聳的城牆,堅實厚重,頗有種叫人喘不過氣的壓抑感。
宗守淵循著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皺了皺眉,“是用來關押重犯的大牢。”
關在裡面的如今多是蠻族中地位較高或是負隅頑抗的人,是這場叛亂中的典型分子,等待押送回京交由皇帝親自處置。
“勐蒼也在這裡”,宗守淵眸中閃過寒光,“從前以為他是個軟骨頭,沒想到卻是硬的,阿隆帶人審了他兩天,也沒撬開他的嘴。”
這樣一個膽小如鼠很容易就被嚇破膽的傢伙,竟死也不肯出賣他亞父的訊息。
倒是他如此敬愛有加的亞父,遇到危險直接拋下他自己跑了。
年荼有些唏噓,“我想去瞧瞧。”
“……”,宗守淵露出不贊同的表情。
“裡面沒什麼好看的”,他斟酌著語言,“既然是重犯,少不了使些手段審訊……”
那樣的畫面,年年看了怕是會做噩夢。
僵持半晌,宗守淵到底沒能說服年荼,也拗不過她,板著臉駕車趕往她要去的方向。
哨樓上執勤的哨兵遠遠瞧見將軍的馬車,立刻向長官報告。待到馬車來到大門前時,已有眾多士兵獄卒在此列隊相迎。
看清楚坐在車前左側方的車伕,典史腿一軟直接跪了,“將、將軍……?”
怎麼是大將軍在趕車???
馬車裡有人嗎?能讓將軍親自趕車的是什麼人??
不會是聖上親臨了吧?!
眾人戰戰兢兢,心中充滿面對貴人的惶恐不安,見車簾掀動了一下,頓時屏住呼吸,頭也不敢抬。
低著頭,餘光只能瞥見將軍親自去為車裡的人掀開簾子,又伸手去扶、抱……
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