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確認過一遍後,年荼點點頭,非但不生氣,反而開心地和謝寂離咬耳朵,“那你把這份也吃掉吧,今天中午你沒吃飯,正好晚上多吃點,明天我還來給你送飯……”
她嘰嘰咕咕地好一番叮囑,又聊起自己拜了師父,同門有八個師兄師姐,都是大好人,還送了她好多禮物。
謝寂離耐心地聽著,眸光柔軟,大手一下一下將她從頭到尾撫摸個遍。
和人形的年荼待在一起時,他總是顧及男女大防,在客棧同睡一間房,也固執地要睡在地上,不願冒犯於她。
可是面對小兔子,他下意識地就放縱了許多,十分貪戀綿軟又溫熱的觸感,愛不釋手。
小情侶旁若無人地談起戀愛,留下兩個長老在旁當電燈泡。青蕪長老笑眯眯的看著,青炎長老撇嘴,幾次欲言又止,到底還是沒打擾他們說話。
直到年荼和謝寂離約好明天再來看他,一步三回頭地被青蕪長老帶走了,丹鼎峰再度陷入死寂。
謝寂離目送他們的背影消失,好半天,才不舍地收回視線,盤膝而坐,洗淨雙手。
啪的一聲,食盒掀開。
霎時間,熱氣裹挾著誘人至極的肉香迫不及待噴湧而出,迅速瀰漫開來。那香氣彷彿有生命似的,直往人鼻子裡鑽。
食盒是青蕪長老的雜物庫存,並非凡品,而是一種低等的生活類法器,能保持其中的食物溫度和品質不變。即便已經出鍋有一會兒工夫,蘿蔔燉牛肉色澤依然鮮亮,再配上晶瑩飽滿的靈米飯,裝了滿滿一盒。
本就腹中飢餓的雄性頓時胃口大開。
原想轉身就走的青炎長老也動作遲疑,腳底下彷彿生了根,探究地低頭看向謝寂離和他手上捧的食盒。
即便餓了很久,謝寂離吃飯動作也絕對算不上粗魯,速度卻很快,如風捲殘雲。一盒很快見底,剩下的一點飯被他和湯汁攪拌在一起,吃了個乾乾淨淨,緊接著又開啟第二盒。
“……咳、”,青炎長老故意咳了一聲。
謝寂離充耳不聞,彷彿一點也沒領悟到他的暗示。
眼見著他馬上要夾一塊肉往嘴裡送,青炎長老急不可耐,“小子,你還沒吃飽?”
不過肉體凡胎而已,飯量應該有限,他已經吃了這麼大一盒,難道還不夠??
“我的飯量一直很大”,謝寂離淡淡道。
青炎長老:“……”
死小子油鹽不進,他只能拉下老臉直接問,“這一份是送給我的吧?”
也不知道那小兔子哪來的手段,竟然把普普通通的蘿蔔牛肉弄得這麼香……
“你說你不吃這種充滿濁氣的俗物,所以年年把這份也給我了”,謝寂離輕描淡寫,一句話就將他懟了回去。
他不給青炎長老反悔的機會,一口牛肉一口蘿蔔一口米飯,吃得噴香。
吃第一份的時候還有點著急,第二份他放緩了速度,慢慢品嚐。
眼睜睜看著原屬於自己的飯菜落到別人嘴裡,青炎長老臉都綠了。
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抓心撓肝,辟穀多年,他早忘了食物什麼味道,也失去了食慾,從來沒有這麼饞過。
他死死盯著謝寂離,做不到自打臉面收回前言,也做不出和晚輩搶食的野蠻行徑,憤怒地甩袖離去,眼不見心不煩。
下次、等下次小兔子再向他獻媚討好,他就勉為其難地收下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