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許一鳴的父親病了,她早就應該過來探望,可是她就是不敢,因為她在外面漂泊太久了,久的迷失了方向,久得以為自己忘記了從前,不敢輕易的掀起往事的蓋頭。
汪掌珠現在最害怕的就是見到故人,那會讓她想起從前不堪的一切,想起爸爸,她害怕許伯伯問她:小掌珠,你這些年過的好嗎?她怕自己哭!
她極力睜大酸澀的眼睛,舉辦走進住院大樓,她現在已經不再是無措脆弱的小女孩了,掌珠,你已經足夠堅強了!
汪掌珠來這裡,並沒有事先通知許一鳴,她怕許一鳴知道後不讓她來,因為許一鳴太過了解她,知道她近鄉情怯的傷痛。
許伯伯的住院房間難不倒汪掌珠,她先來到VIP病房的護理站,有四個小護士在這裡,她一說出許伯伯的名字,幾個年輕的小護士都用莫名異樣的目光上下打量這她,一臉冷漠的問道:“你是患者的什麼人啊?”
“我是他的侄女。”汪掌珠聰明的把自己划進直系親屬的範圍內,“麻煩問一下,我伯伯的病情怎麼樣了?”
幾個小護士一聽她這麼說,立刻熱情起來,爭著回答她:“許先生的情況不太好,恐怕需要動手術,好在有他兒子在這裡,他兒子這兩天正在聯絡國外的專家呢!”
“啊!”汪掌珠一驚,許伯伯的病情這樣嚴重,許一鳴怎麼沒有跟她說。
“那有生命危險嗎?”
“這個不太好說。”
“他的病房是幾號?”
汪掌珠連著問了兩遍,見幾個剛剛還對她很熱情的小護士,齊齊的把光投向走廊的另一頭,她也好奇的跟在轉過頭一看,見一個高大英挺的年輕男人從那邊走了過來,眉目疏朗陽光,只是眉頭輕皺,滿腹心事的樣子。
還沒等她開口,迎面走來的那個人已經看見了她,驚喜的叫出聲,“掌珠,你怎麼來了?”順便帶上一臉的笑容,剎那間,整個護理站如同陽光普照。
“我來看看許伯伯。”汪掌珠舉了舉手裡的花。
“那怎麼不給我打電話,站在這裡打聽呢?”許一鳴如同呵斥小孩子般,在汪掌珠額頭上來個爆慄。
“嗯,我想先打聽一下,這幾天有沒有疑似你女朋友的人物出現!”汪掌珠故作開心的嘻嘻笑著。
“別瞎說。”許一鳴看著汪掌珠額頭被自己彈紅的地方,眼神疼惜,伸手攬住她的肩膀,關切的問:“來多久了?累不累?吃晚飯了嗎?”
汪掌珠面對他一連串的問題不知道先回答哪個,只是機械的由他摟著前行,羨煞旁邊的一眾小護士。
“你要帶我去哪裡啊?這是許伯伯病房的方向嗎?”汪掌珠看著許一鳴帶著自己走進電梯,有些發懵。
“這裡是你熟還是我熟啊,跟我走就是了,我還能把你賣了啊!”許一鳴微微笑著,他的睫毛很長,汪掌珠看不見他下面的眼神,整個表情也就變得莫測了。
汪掌珠眨巴著眼睛想了想,自己來這裡主要目的也不是見許伯伯的,想到不用見許伯伯,她心裡一鬆。
許一鳴果然沒同意汪掌珠去探望他父親,而是直接把汪掌珠帶到樓下的餐廳吃飯,他熟稔的為她點上她愛吃的飯菜,這還是兩人從當年分別後,第一次這樣單獨的在一起吃飯。
不算太大的包廂很安靜,一旦這樣近距離的相處,兩個曾經親密要好的人,突然都有些無措。
時光啊,帶走改變了太多的東西,他們其實都已經感覺出了對方的改變,記憶裡的那個人已經不是現實中的那一個了。
汪掌珠面對滿桌子可口的飯菜,吃的不多,她最近的胃口越來越差,許一鳴也是沒有什麼吃飯的心思,只是不住的給汪掌珠佈菜,直到她面前的小碟摞的如小山,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
“許伯伯的病要緊嗎?剛才的護士說還要請國外的專家來!”汪掌珠不無擔心的問道。
“你別擔心了,我爸爸沒什麼要緊的,到國外請專家,還不是因為家裡的條件好,富貴養病,有錢燒的唄!”許一鳴半開玩笑的輕鬆說著,隨後問道:“公司這幾天怎麼樣了,我這段日子都太忙,也沒顧上那邊的事情,真是失職啊!”
汪掌珠這次來就是要跟許一鳴說這件事情,現在聽許一鳴這樣問,急忙把事情和盤托出,然後迫切的想從許一鳴這裡得到準確答案,“鳴子,你說他們這樣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