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煥東只覺得太陽穴都在突突的跳,好像全身的血液盡都湧到了這一處,隨時會漲爆一樣,他疑心自己眼睛花了,閉了閉,再睜開時,玻璃窗那邊已經空無一人。
世界彷彿一下子失聲了,他耳邊“嗡嗡”的,他不相信自己在做夢,幾步奔了出去,可是大街上人流如織,熙來攘往中哪裡還有汪掌珠的影子。
“煥東哥,煥東哥!”小幽的呼喚聲好似從天邊悠悠地傳來,楚煥東緩緩的轉過如鐵般僵硬的脖子,茫然的看看她,半天才醒過來。
“煥東哥,你……你……”
“我沒事。”楚煥東有些赧然地笑了笑,率先往店裡面走去。
這兩年來,如同魔障般的他,在大街上無數次的把別人錯認成汪掌珠,他不想再被小幽笑話一次。
小幽照顧著妞妞吃著東西,見楚煥東神不守舍的看著窗外,很是心疼,不用細想她也能猜出,他剛剛一定又把別人錯認成了汪掌珠。
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都偷偷的將目光看向楚煥東,這個男人因為瘦削五官看起來更加的立體深刻,側面如同雕塑一般冷峻,他的身上無時無刻都充滿著一股吸引人目光的冷傲魅力。
小幽看著這樣的楚煥東黯然神傷,她以前就知道楚煥東喜歡汪掌珠,但她沒想到他為了一個汪掌珠,心心念念,甚至絕情斷愛到如此地步。
三千繁華,舞榭歌臺,名利場裡多的是逢場作戲,無數漂亮妖嬈的女人知道楚煥東身邊虛席以待時,百般獻媚千般討好的想靠上來,而楚煥東連看都不看一眼,更不要說是跟她們相處了。
忘記一個人需要多少時光?
現在這社會里,最多不過三五個月,曾經口口聲聲說沒有了誰會活不下去的人,曾經為了某人自殺的人,也不過是幾個月後已另覓新歡,身邊的人誰不這樣,所謂愛情簡直是笑話,誰不是轉頭就忘,另結新歡,朝秦暮楚?
可是,一天又一天,一年兩年過去了,楚煥東讓她長了見識,他就像個瘋子,偏執地,固執地,一直想著一個人,守身如玉的等著一個人。
小幽不知道自己是是渴望還嫉妒,只知道這樣的楚煥東給了她一種全新的感受,她為這個痴情的男人更加的心動,忍不住的沉迷。
楚煥東是個精明的人,他只呆呆的坐了一會兒,就慢慢的平靜下來,再也無法把剛剛的那一面當成緊繃錯亂的神經產生的幻覺,他打電話給丁凌躍,讓他馬上派人按照自己提供的線索尋找。
丁凌躍的訊息回來的很快,汪掌珠確實是回來了,現在跟葛澄薇和許一鳴在一起。
楚煥東原本死寂的黑眸在瞬間注入了光亮,握著電話的手都顫抖不止,明顯急促的呼吸讓一旁的妞妞都疑惑的側過臉看了過來。楚煥東拼命的控制自己激動的情緒,這突然而來的好訊息,讓他終於露出了兩年來第一抹神采奕奕,展顏笑了起來,但眼眶也隨之悄悄溼潤。
她還活著,她回來了!她終於回來了!
許一鳴和葛澄薇接到汪掌珠的電話,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他們兩個飛車來到汪掌珠住的酒店,看著眼前真實存在的汪掌珠,才相信她是真的回來了。
汪掌珠樣子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剪短的頭髮讓她如同讀書的時一樣清純,彷彿天空中的氧氣,身上穿著簡單的T恤和牛仔,站在陽光裡朝他們兩個極力的笑著,但早已淚眼婆娑。
“掌珠,掌珠,真的是你嗎?!”葛澄薇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汪掌珠,兩年了,患著絕症離開的汪掌珠終於回來了?!
葛澄薇的眼中充滿淚水,太多的激動,太多的驚醒,她伸手抹一把眼睛,確定自己不是眼花,不是幻覺。
“澄薇,是我,我回來了!”汪掌珠喉嚨哽咽,上前兩步將葛澄薇緊緊地抱住,心中感概萬千,太多的思念,太多的傷痛,讓她潸然落淚。
還能這樣活著回來,還能這樣緊緊地擁抱好朋友,真幸福!
許一鳴在旁邊看著汪掌珠,如同在夢中一樣,兩年來這樣的夢他做過太多回了,他伸手在自己的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下,疼,很疼,原來他真的不是在做夢,掌珠真的回來了!
太多的喜悅,激動和思念讓他在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眼中霧氣朦朧的看著緊緊擁抱在一起的汪掌珠和葛澄薇。
“掌珠,你這兩年去哪裡了……你的病怎麼樣了……我和鳴子……我們都要擔心死你了……你在外面這兩年,是不是受苦了……”葛澄薇抱著汪掌珠,又是哭又笑的,直到此刻,她還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淚眼模糊地打量著汪掌珠。
汪掌珠心裡翻騰著太多的欣喜和憂傷,笑的眼淚直流,“澄薇,鳴子,我也好想你們。”她說完,放開葛澄薇,給旁邊傻傻站立的許一鳴個大力的擁抱,沒有人知道她在這兩年經歷了什麼,沒有人知道她在同死亡做鬥爭的時候有多想念他們。
在最痛苦,最煎熬的時候,她不斷的告訴自己,她的孩子還在等她回去,她的朋友還在等她回去,她要堅強,要勇敢的活下去。
許一鳴緊緊的抱著汪掌珠,力度大的幾乎是要將她狠狠的揉進自己的骨血裡,如同這輩子再也不想跟她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