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煥東迎著汪掌珠暖暖一笑,汪掌珠對他嗤之以鼻,轉頭走向一邊,楚煥東無奈的嘆了口氣,她現在就像只渾身帶傷的刺蝟,讓楚煥東又氣又心疼。
下午的時候,楚煥東請的客人陸續到了,能被楚煥東視為真正朋友的人並不多,但聚到一起,也有二三十人,這些人有的帶了家屬和孩子,熱熱鬧鬧的擠了一大屋子。
這些人中,汪掌珠倒是認識大半,因為當年爸爸還在時,他們要麼是公司裡的職員,要麼是楚煥東的朋友,偶爾會到家裡跟楚煥東和二哥一起閒坐,或者眾人帶著她出去釣魚遊玩。
她當時還是爸爸的掌上明珠,自然眾人都嬌寵著她,即使她對釣魚一點興趣沒有,也會有人殷勤的為她套魚餌,支釣竿,移過遮陽傘,細心的程度令人髮指。
而今天,楚煥東的這些親密朋友,在某種意義上來講都成了她的敵人,是這些人夥同楚煥東一起將她的家顛覆了,將她的爸爸害慘了,她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以什麼樣的身份,什麼樣的表情出現在這些人面前,她乾脆坐到二樓的露臺上的遮陽傘下,坐在這裡既可以看見下面的動態,又可以保證興致來了的妞妞找到自己。
這樣的場合裡,楚煥東自然是主角,他被一群人圍在中間,笑的清爽燦爛,笑容裡難得的毫無城府。
汪掌珠獨自坐在露臺上,看著下面的衣香鬢影,人生得意,不由冷笑,從前她是這裡的主人,他們是客,現在他是主人,她是客,她和楚煥東之間總是隔著一場無法逾越的繁華,無法逾越的仇恨。
楚煥東知道汪掌珠不願意跟他的這些朋友見面,也沒有強求,倒是小幽上來請了她一趟,妞妞上來找了她兩回,都被她以頭疼推脫掉了。
食物的香氣從下面飄上來,下面開餐了,隨後,傭人給汪掌珠送上來豐盛的食物,還帶上來一瓶汪掌珠最喜歡的82年的法國乾紅。
這個楚煥東還真是善解人意,汪掌珠一個人樂得清靜,大吃大喝一番後,再探頭向下看,見下面正喝到**,酒杯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的交談聲,使得一切看起來有一種親切的溫馨。
楚煥東坐在主位上,跟著大家說笑,好像十分開心,不知道他旁邊的小幽說了些什麼,他開懷的哈哈大笑起來,汪掌珠好像很久很久都沒看見他如此痛快爽朗的笑容了。
作為今天的主角,楚煥東被人輪番的敬著酒,無論是誰向他敬酒,他都豪爽的一飲而進,也許是有些熱了,他白色襯衫的扣子解開了幾顆,露出結實精壯的胸肌,看著性感迷人。
因為喝的酒多,楚煥東兩頰泛著紅暈,眼睛精亮,笑起來雙眉斜飛入鬢,舉手投足之間透著不羈灑脫,這樣的楚煥東無論誰看在眼角里都是充滿邪惡的,誘惑人性命。
汪掌珠正靠在露臺的欄杆上向下觀望,楚煥東好像心有靈犀般一抬頭,就這樣對她露出眉目英俊神采風流的一笑。
汪掌珠也沒回避他的視線,用自己都很歎服的冷靜眼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呸,你個利用俊美皮囊欺騙無知少女的臭流氓!
吃飽了飯就容易犯困,汪掌珠伸了個懶腰,決定不再做壁上觀,昨晚上沒有睡好覺,她想回房裡補一覺,於是走下露臺回到自己的房間睡覺。
宴會散的時候,時間有些晚了,楚煥東將眾人一一送走,又要小幽帶著妞妞先回家,他這才轉身往汪掌珠的房間走去。
汪掌珠在睡夢中感覺脖子癢癢的,伸手一拂,碰到軟軟的灼人的肉臉,她急忙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楚煥東一張帥到沒有天理的臉。
很明顯,今天的楚煥東有些喝多了,微微上翹的唇角,帶著明顯的笑意,眉目彎若長虹,醉意中生著迷離。
汪掌珠被他的氣息環繞,看著他的眼睛,那裡面彷彿有漫天星光,她被美色迷惑了幾秒鐘,才猛然意識到楚煥東的嘴唇已經近在咫尺,等她想躲的時候,他已不由分說地吻在她的唇上。
楚煥東力氣不大,但動作快,所以她被白親了一口,汪掌珠又羞又惱,沒好氣的用力推了他一把,“你幹什麼?討厭!”
也許是喝的有些多了,也許是沒防備,反應機敏的楚煥東被她推得跌坐在地上,樣子十分狼狽,他也不惱,反而對著她溫存的笑著,語氣柔軟近似哀求,“掌珠啊,今天我過生日,我不要你給我什麼禮物,我只想你能乖一些,就今晚,乖一點兒行嗎?”
他期待又哀懇的表情彷彿一個盼望得到恩賜的可憐孩子,哪裡還有半點大總裁意氣風發的影子,無辜的黑眼睛在燈下明亮攝人。
時光好像一下子倒流回從前,偶爾的時候楚煥東也會在自己面前露出這樣無賴又哀懇的樣子,那是令汪掌珠親切又心動的表情,哪怕她在心裡懷著對他多麼大的恨意,此時都好像是中了魔障,最後一絲理智徹底失去,竟然低聲應允:“……好。”
看著楚煥東欣喜的一躍而起,汪掌珠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後悔的都想咬掉舌頭,這個男人總有辦法讓她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