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晏遲用筷子挑著碗裡的面,認真的嘆了口氣,“唉,我也發現自己這個毛病了,如果我是個女人,我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喜了!”
“蘇晏遲,你再說這些變態的話,我要吐出來了……”
“忍著,別影響我食慾!”
……
經過跟蘇晏遲這番笑鬧,汪掌珠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吃過東西后,蘇晏遲怕她積食,又強拉著她到花園走了一圈,之後才放她上樓睡覺。
汪掌珠回到房間,草草的再洗漱了一下,便上床睡覺了,因為吃過東西,又做了運動,她很快的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墜入夢鄉,腦子裡卻異樣的清醒,夢中有一個極為熟悉的人,低眉淺笑,喊著她:“掌珠,掌珠,起來了,再睡你就變成小懶豬了。”
這句話無比的熟悉,小的時候,楚煥東每天叫她起床,總是這樣呼喚她,汪掌珠心中激動,興奮的叫著:“煥東哥,你終於醒了,你終於醒了……”
昏昏沉沉間,她彷彿聽見楚煥東“恩”了一聲,彷彿感覺到楚煥東的氣息吹拂起她的髮絲,他輕輕地攬過她的肩膀,額頭寵溺地蹭了蹭她的臉頰……
汪掌珠心神激盪,哽咽的述說:“……煥東哥,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我以為你再也不會醒了……我好害怕……”
“掌珠……掌珠……”楚煥東輕柔的聲音漸漸飄遠,如同馬上就要消失不見一樣。
夢中所有的溫情都在瞬間發生了變化,溫暖突然轉為冰凌,這時汪掌珠慌了,她急忙掙扎的想爬起來,身體彷彿灌了鉛似的,動彈不了,她費力的睜開眼睛,發現依然是自己孤單的躺在臥室的大床上。
淚水再次無聲的落下,想著夢中的呼喚,汪掌珠心如刀絞,再也睡不著了。
夢中的情景無比的真切,連傷心動容都是那麼的身臨其境,這樣的夢境給了汪掌珠一種不祥的感覺,她心慌意亂的從床上坐起來,看看時間,已經是凌晨四點了,她乾脆去洗漱,決定馬上去醫院。
汪掌珠從自己的房間走出來,見女兒房間的門虛掩著,她想象著女兒的小模樣,心中一熱,躡手躡腳的推門走了進去。
妞妞此時依然在熟睡著,晨曦透過窗簾映照在她的小臉上,莫名的帶著一種清冷寡淡,汪掌珠想著那個不祥的夢,想著孩子可能隨時失去爸爸,眼淚不由再次簇簇的落下。
孩子這些年一直跟著楚煥東生活,跟爸爸的感情無比深厚,如果妞妞知道爸爸不再了,又會是怎麼的悲痛欲絕……
想到這些,汪掌珠只覺得撕心裂肺的痛,如同窒息般的絕望。
汪掌珠小心的親了親女兒的小臉,含淚下了樓,開車來到醫院。
她到達醫院時,才凌晨五點多,這個時候的醫院還很安靜,她推門走進去時,見特護在一邊的看護床上睡著,小幽竟然不知道去了哪裡。
汪掌珠大喜,終於有機會讓她接近楚煥東了,她急忙湊到楚煥東的病床前。
她低下頭來,貪婪的看著眼前楚煥東沉睡中的面龐,他的眼睛緊緊的閉著,雙眉斜飛入鬢,大約是因為這些天久臥和輸液的關係,人看著竟然微微有些胖了。
汪掌珠看著這樣無聲無息躺在這裡的楚煥東,忽然想起他從前的模樣,在眾人的簇擁之下一路走來,光芒萬丈,彷彿天生有著壓倒一切的氣勢。
她緩緩的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楚煥東俊朗的臉,心裡一陣痠痛。
那樣玉樹臨風,卓爾不群的男人;那樣意氣風發,雄心萬丈的男人;那樣身強體壯,矯健機智的男人;那樣對她千般疼愛,萬般順從的男人,現在卻病重的躺在這裡,無知無覺,連她的哭泣都無法感覺到。
汪掌珠慢慢傾下身,忍不住親吻楚煥東昏睡中的容顏,低低的呢喃:“煥東哥,你快點醒吧,我現在真的很難過,每天看到你躺在這裡,我好害怕啊!妞妞這兩天總是向我問起你,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如果你再不好起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了!
煥東哥,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不該跟你任性,胡鬧,故意冷落你,刁難你,我保證,只要你醒過來,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再也不跟你發脾氣,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汪掌珠說著話,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楚煥東的臉上,將他英俊的面孔打溼,可是楚煥東依然呼吸平穩,神態安靜的昏睡著,如同絲毫沒有覺察到自己身邊哭泣女人的悲痛欲絕。
“煥東哥,我們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你怎麼就忍心丟下我和女兒,你不能這樣一直睡下去的,我還有那麼多的話沒有對你說,還有這麼多的事情等著你去做,還有那麼多的願望等你帶我和女兒去實現,煥東哥,你知不知道,我和女兒有多麼的需要你,你快點醒過來吧,我們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