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和頭髮都重新洗過了,頭髮還沒完全的幹,咧著一張大嘴,非常卑微,謙恭的對楚煥東等人拜謝了一圈。
那個叫龍哥的見時候差不多了,大手一揮,那些保鏢形成的人牆出現一個口子,從後走過來無數名衣著另類,身上帶著刺青的小混混。
這些個古惑仔在這些老大面前,臉上沒有一點兒匪氣,身上沒有一點兒流氓氣,規規矩矩站定後,齊刷刷的跪倒在炳叔面前,汪掌珠很是好奇,就聽到這些人高亢整齊的叫了一聲,“炳叔好!”
炳叔在這聲呼喊下,彷彿身體注入了無窮的能量,腰板在一瞬間挺直了,神情也變的威嚴起來,對著那些人微微欠身,抬了抬手,“兄弟們,都起來吧!”
這樣突然搖身一變,昂首挺胸的炳叔,和剛剛唯唯諾諾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汪掌珠都看的瞪大了眼睛。
這批小混混退下去,另一批人又走了上來,對著炳叔跪拜問好,炳叔的狀態越來越好,動作越來越自如,到了後來,已經完全擁有了老大的風範。
就這樣,炳叔由一個江湖老混混,變成了里仁巷的老大,接下來是老規矩,擺酒宴慶祝。
里仁巷巷口處,有一處他們這邊最繁華的娛樂城,龍哥早早就在那邊安排好了宴席,拜山儀式一完畢,就恭請楚煥東和汪掌珠先行,到娛樂城用餐。
這座娛樂城半新不舊,大廳非常寬敞,擺下了四五十桌,龍哥請楚煥東和汪掌珠後面走,進了雅間。
楚煥東和汪掌珠坐在雅間的首位,一眾戾氣橫生的老大陪在身邊,炳叔從外面一走進來,立即失去剛剛威風八面的樣子,再次恭敬的低下腰身,挨個的給楚煥東和各位老大敬酒。
汪掌珠看著這樣的炳叔只覺得累,自從炳叔在那天夜裡救了她,她在心裡就把炳叔看成了自己的親人,單方面的把他想象成忠厚,木訥,老實的叔伯,沒想到他會是這樣兩面三刀的油滑人物。
尤其看著炳叔給自己敬酒,佈菜時的奴顏媚骨的樣子,汪掌珠都想哭。
她不說話,也不吃東西,她不喜歡這裡的菜,一樣都不喜歡,後來她實在坐不住了,拉著楚煥東的手,任性的湊到楚煥東的耳邊,小聲的說:“煥東哥,我想回家。”
楚煥東最近凡事都是寵著汪掌珠,
順著汪掌珠的,其實他也不願意參加這樣烏煙瘴氣,虛以委蛇的聚會,即便知道提前離席會被人說成狂傲,依然只是跟大家簡單的解釋了兩句,在眾人驚訝的眼光裡,帶著汪掌珠離席了。
兩個人離開的時候,前廳裡剛剛開始一派歌舞生平,紙醉金迷,年輕的女人穿梭於各個飯桌前,露出嫵媚的笑,還有讓人瑕想的風情,跟各色男人調笑著。
楚煥東知道小丫頭對這樣的場合厭倦了,沒有讓各位老大驚動吃喝正歡的小弟們,帶著汪掌珠從後門離開了。
炳叔把楚煥東和汪掌珠一直送上車,嘴上不住的千恩萬謝著,汪掌珠臨上車前,看了炳叔一眼,突然有些悵然的說道,“炳叔,無論你以後的生活變的多風光,一定要善待你現在的老婆和孩子。”
炳叔微微一愣,隨後呵呵笑著,“大小姐放心,對她們好是我的責任,有你這句話,我對她們會更上心的。”
楚煥東浩浩蕩蕩的車隊,終於離開了里仁巷,走出不多遠,楚煥東就叫坐在前排的阿正,通知前後的車輛都散了吧!
一場大戲就這樣落幕了,春日的陽光灑滿車窗,在通向回家的那條大道上,有參天的大樹,綠蔭成林,有細碎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在路上,安靜而美好。
汪掌珠輕輕的嘆了口氣,真不知道自己這次報恩,是對炳叔好,還是會害了他。
“怎麼了?”楚煥東聽見汪掌珠嘆息,握緊她的手。
“我怎麼感覺今天的炳叔這麼陌生啊,他原來就是這樣的人嗎?”汪掌珠顰著眉,疑惑的問著楚煥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