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煥東煩躁不安的在臥室裡走了兩圈,最終忍受不住心裡的煎熬,伸手再次開啟電視機,萬幸的是,他看見的不是汪掌珠和蘇晏遲深情接吻的畫面,而是是汪掌珠拿著麥克打算唱歌了。
此時的汪掌珠褪去了之前的活躍跳脫,臉上顯出了屬於她的憂傷沉鬱,“……那麼多淚你還沒有流,那麼多話我還沒有講……來不及,來不及啊,這一夢太長……告訴我,請告訴我,來生哪兒等你,好多話,好多話想,再對你講……”
楚煥東聽著這首歌,心裡猛然一震,汪掌珠唱出的每一句歌詞,每一個眼神,都好似能勾起他無限感慨,他對著電視呆看了半晌,最後節目結束了,他才關了電視躺到床上。
夜已經深了,窗外慘白的月光照在床上,涼風一陣一陣的從微敞的窗子裡吹進來,楚煥東只聽見汪掌珠悽婉的歌聲在耳邊迴盪,聽著聽著,他忽然覺得一陣心慌,再看時,竟然看見汪掌珠披頭散髮,滿臉的鮮血,他驚駭異常,喘息著從床上一躍而起,一身冷汗。
竟然是一個噩夢!
楚煥東看著窗外,天邊剛剛露出一絲魚肚白,他忽然覺得害怕,那種害怕突兀的穿透了胸腔,讓他不敢喘氣。
他揉揉臉,決定不再跟汪掌珠慪氣了,等一下就去找她,無論用什麼辦法,都要把她從蘇晏遲那裡弄到自己和孩子身邊來,只有這樣才能安心。
一想到要去找汪掌珠,心神不寧的楚煥東再也躺不住了,起床洗漱後,早早的來到蘇晏遲家的外面,在晨曦中等待著這座安靜的房子從沉睡中醒來。
小區裡陸續有人出來走動,有的是起來晨練的,有的是出來買早餐的,慢慢的開始有去上班,然後開始有人出來遛彎,或者帶著孩子到廣場玩耍。
楚煥東看著蘇晏遲家依然靜悄悄的房子,看了看腕錶,顯示的時間是早上九點五十,他開始起了疑心,連忙拿起電話。
當聽見對方告訴他,汪掌珠和蘇晏遲已經乘坐前天下午的飛機離開了這裡,楚煥東如同一腳踏空,心都在顫.慄,這些日子對汪掌珠累計的怒火,竟然如同被冷水澆過,瞬間全部熄滅。
她怎麼走了!她怎麼能就這樣走呢?
楚煥東這些日子之所以敢如此冷落汪掌珠,肆無忌憚的向她發洩心中的怨氣怒火,都是因為他篤定無依無靠的汪掌珠不會離開這裡。
而且他也隱隱知道,汪掌珠定然是會為汪達成報仇的,而她能找的幫手只有自己,可是她竟然就這樣拋下一切,拋下他和妞妞一走了之!
從此之後,她是不是打算與他再不相見!
楚煥東突然間覺得恐懼,一股冷颼颼的寒意從腳底升起,他從不懷疑,汪掌珠能輕易的致他於萬劫不復的死地,比如,她這樣一聲不吭的選擇離開。
“他們去了哪裡?”楚煥東死死的握著電話,他的臉色是從未有過的肅穆。
“蘇先生去了英國,汪小姐去了X市。”
“他們沒有在一起?”楚煥東微微皺起了眉頭。
“是的。”
X市,那是離自己和汪掌珠家鄉很近的城市,她獨自一人飛去那邊幹什麼?
可無論她想幹什麼,她都一定是對自己徹底的絕望了,心灰到了極致,不再需要自己幫她報仇,連妞妞都不要了,就這樣的走了!
楚煥東的臉色變的嚴肅而陰霾,挺拔的身軀一直緊繃著,心裡如萬蟻噬骨,錐心的疼痛,他勉強收回思緒,細細想了一下汪掌珠的意圖,對著電話說道:“馬上派人回家裡那邊尋找汪小姐,尤其要注意宋良玉的身邊,再幫我買一張最近飛回去的機票……”
他的耳邊又響起汪掌珠唱的那首悽婉的歌,“……來不及,來不及啊,這一夢太長……告訴我,請告訴我,來生哪兒等你,好多話,好多話想,再對你講……”
楚煥東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打了寒.顫。
汪掌珠一下飛機,就感覺到這裡不同於於炎熱逼人的獅城的涼爽氣息,這裡是離家鄉最近的海邊城市,景區眾多。
她沒有心思觀看一路的風景,出了飛機場,就打車去了公路汽車站,買了最近時間的客車票,一刻不停的趕回家鄉。
汪掌珠之所以繞了這麼一個小圈子,只是不想讓宋良玉透過機場的登記,來查到她的行蹤。
坐在車上,遙看著越來越近的家鄉,想著爸爸,想著這次將面對的危險,汪掌珠竟然沒感覺到怎麼害怕,反正最壞的結果,不過是一死,只是她要在死之前,把爸爸的仇報了。
回到從小生長的城市,此時夜已經深了,但這裡依然歌舞生平,繁花似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