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珩山?寶親王?
年荼有點驚訝,沒想到他們倆竟然還會去看寶親王。難道是寶親王快嚥氣了,他們去送最後一程?
好像也說不通啊……灰狼也就罷了,小貓咪可不是那麼心軟的人,才不會管寶親王死活。
想著想著,年荼漸漸覺得身上有點累,眼皮發沉。
上榻之前,怎麼也要先沐浴一下,不能髒兮兮的躺著。
吩咐宮人送來水,她脫了衣裳獨自沐浴,浴桶裡的熱水泡得她手腳痠軟無力,更加昏昏欲睡,只想閉上眼睛稍微打個盹。
……
傍晚的四珩山孤寂淒涼,在殘陽映照下更添死寂。
廢棄的行宮常年疏於打理,四處雜草叢生,幾株枯瘦的老樹歪斜地紮根在石頭縫裡。
破敗的屋子裡時不時傳來寶親王撕心裂肺的咳聲,好像隨時都會斷氣。
遠遠聽見他這副得了癆病的模樣,兩名雄性就駐足在外面,不打算踏足室內,“說吧,你有什麼話想說?”
反正漏風的院牆不隔音,這樣說話也聽得見。
雄性們的臉色如出一轍的冷。
他們倒要看看,寶親王花了大力氣鬧事把他們叫來,能說出什麼他們不聽一定會後悔的高論。
咳嗽停了,屋裡靜了靜,很快便傳來一陣破風箱似的的嗬嗬笑聲,“你們來了、來得好、來得好……”
“你們猜猜,我是什麼病?”
沒人應他。
他得了什麼病,談空凜不在意,宗守淵也不關心。
見狀,那笑聲非但不停,反而變得更猖狂,“若是順利的話,年荼也該染上和我一樣的病了吧!”
“你們難道不好奇她能活多久?”
一個女人,是兩個人的死穴。
霎時間,兩名雄性的臉色都變了。
宗守淵一把抽出腰間長劍,眉宇間的厲色幾乎到了猙獰的地步。
“……你是什麼病?”,談空凜面上浮現怒極的微笑,想活剮了一個人的念頭達到巔峰。
逼急了二人,寶親王反而不答,愉悅地哼起小曲,曲聲斷斷續續,難聽得很。
“病榻嬌容添悴色,朝雲暮雨皆休……”
“……繁華往昔夢難留……芳華容易逝,魂斷意難收……”
“我左不過是將死之人一個,有審我的工夫,不如早些回去看看你們的女人吧”,說著說著,他又語氣一轉,嗤嗤地笑,“不過這病容易傳染,你們最好把她像我這樣關起來,別再看她了。”
不是愛她嗎?不是隻要她一個嗎?不是情比金堅嗎?
他就不信,與自己的命比起來,他們還捨得選她。
可憐那年荼為他們謀劃一世,到頭來,還不是落得和他這個罪人一樣孤家寡人的下場?
死前能拉個仙女陪葬,他不虧。
年荼害他至此,他便要讓她瞧瞧,什麼叫將軍寡義、帝王薄情!大夢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