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跨上去,腰就被人從身後捏住,屁股也被不輕不重拍了一下。
玄雲兇猛扭頭,想把這膽大包天欺負年荼的傢伙一腳踢翻,看清自己主人冷冰冰的一張臉,抬起來的蹄子又收了回去。
宗守淵把年荼抱到牽來的小馬上,扶她坐穩,“這才是年年的馬。”
三年過去,曾經的小馬駒已經成年,比從前的可愛更添了幾分漂亮,鬃毛長長卷卷的,泛著淺淡金光,對自己的主人十分依戀。
年荼也非常寶貝它,又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蘋果喂到它嘴邊,聽它吃得咔咔作響。
她的小馬金寶哪裡都好,就是性格太沉穩了。明明小時候還到處撒歡跑跳,長大以後走起路只剩下優雅。
騎著這樣一匹馬,她想吹風找刺激是萬萬做不到的。
自由受到限制,年荼嗔怒地瞪了灰狼一眼。
雄性身姿挺拔,不為所動,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出最過分的話,“年年若是再病一場,我就把年年關起來,每天親你。”
“……”,年荼滿臉臊得通紅,扭過腦袋不再看他。
她才不許他親!
夾了夾馬肚子,她頭也不回跑在前面。
主人的氣勢很是強大,可金寶跑得慢吞吞,不比人的速度快多少。
玄雲馱著宗守淵,也沒肆意跑起來,不緊不慢跟在金寶後面,總想用鼻子去拱一拱它的尾巴,被那漂亮的金色大尾巴扇在臉上,非但不惱,反而更興奮。
看它這副沒臉沒皮的樣子,宗守淵覺得很眼熟,好像在照鏡子。
很快,一隻小白貓好像會飛似的從天而降,落入年荼懷裡,厚著臉皮和她同乘一騎。
……
四珩山上飄起小雨。
寶親王蜷縮在冰涼的床板上,渾身一陣陣發冷,感覺雨水帶來的潮氣在從四面八方往他的骨頭縫裡鑽。
渾身很疼,腦袋更是疼得快要裂開,他艱難呼吸著,聲音嘶啞,“來人、來人……水……”
“天祿!蘭生!”
沒有人回應,他驟然從夢中跌落回現實,睜開昏花的眼睛,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再是親王,而是個重罪加身的庶人。
從前的奴才侍衛全都不在了,連最後的死士也被他當成棋子丟了出去。唯他在這荒涼破敗的地方自生自滅,外面都是監視他的人,沒有誰會伺候他,只給他一口吃喝吊著他的命,讓他在病痛中繼續掙扎。
門忽然從外面開啟,裹挾著雨水的風呼呼灌入進來。
寶親王以為是有人送水來了,挺著脖子努力張望過去,目光充滿期盼,卻看到一張令他恨之入骨的臉。
“談、空、凜……”
“你來做什麼?”
陰鷙地打量談空凜半晌,他忽然高興起來,“是不是年荼死了?”
連他這樣的大男人都扛不住疫病,拼盡全力苟延殘喘。年荼那樣纖弱的身子骨,病上幾天就一命嗚呼也實屬正常。
再看一看談空凜依然健壯的模樣,顯然並未染病,寶親王撫掌笑得開懷,“你果然拋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