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翻看了不少書籍,其中也有不少是講述黑龍薩格拉的,書中字裡行間的畏懼並不似作假,而這樣的畏懼之詞也同樣出現在另一個人的身上。
吳明看著鄭弦月,如果十年之前人們畏懼害怕的是黑龍薩格拉,那麼十年之後取代其位置的,便是眼前這位殺伐果斷的明月郡主!
兩者就彷彿代表了兩個不同的時代,黑龍薩格拉代表著十年之前,明月郡主則代表著十年之後,不過把一位小女孩去和一條惡龍相比,卻是吳明所無法接受的。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鄭弦月冷冷注視著王越大將,“王將軍,你怎麼應對的?”
面對明月郡主的質問,王越不由得冷汗淋漓,彷彿現在面對的不是明月郡主,而是他所敬重的月賢王。
王越嚥了口口水,“末將無能,已令屬下連夜帶城中百姓退至逖河以北,待屬下回長門關後,他們便將撤離。”
“這就是你的應對之法麼?”
王越見明月郡主面色如霜,頓時如墜冰窟,但想著與其自己戰敗,讓下屬和全城的人一起去送死,倒不如儘可能地去保全他們,若是有一線生機,王越都不會退卻,但面對薩格拉,王越可不認為有絲毫勝算,“是。”
鄭弦月嘆了口氣,道:“王將軍,你可知你該當何罪?”
“未戰先怯,實屬誤國大罪,末將知罪。”
“何止誤國,僅憑敵國大將幾句話,你便將城池拱手相讓,即便判你通敵叛國之罪,又有何妨?”
“末將知罪,但卻無愧於心,末將並未認為現今長門關有實力抵抗得住薩格拉的侵襲,與其讓下屬與那些普通的萬莫斯子民坐以待斃,倒不如讓他們活著。末將也並非貪生怕死之輩,守城之責由末將一人承擔即可,即便是死,末將也定然會與長門關共存亡!”
“王將軍稍安勿躁,本郡主並非不通情理之人,看在你跟著我父王徵隨多年的情面上,本郡主不會對此事加以追究,”鄭弦月接著說道,“相反的,我還會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至於薩格拉就交由本郡主來收拾吧。”
“郡主有辦法應對薩格拉?可是光憑您的這些人……”王越聽了鄭弦月說出的話,感覺有些不可思議,按照他此時的想法,鄭弦月此時最大的依仗應該是攬月和這支夏夜軍,但宗師高手都難以擊敗的薩格拉,主要由劍聖組成的攬月,和甚至連劍聖實力都達不到的夏夜軍,又憑藉什麼去擊敗薩格拉?
“毋須多問,你要做的就是待明日薩格拉出現在長門關時,將其引到此地,而你所需要的就是擔當一個誘餌,以王將軍的實力想必不會輕易地葬身龍腹吧。”
王越一聽,不禁哈哈大笑起來,表面上看來明月郡主是在懲罰自己,可是他知道這何嘗不是郡主給自己出的一個立功的機會。
“請郡主放心,末將這老身子骨可沒那麼容易被嚼爛。”
“如此最好。”
天邊雖已漸漸泛白,不過卻未有什麼大的起色,濃密的烏雲覆蓋了整片天空,沉重的壓迫感讓地面上的所有人都覺得窒息不安。
“韓將軍,時辰已過,是否繼續再等?”一位聲音沙啞的黑衣男子恭敬地問道。
“不必了,”韓毅大將臉色鐵青,若是王越當真聽從了自己的勸說,必當率人連夜離開長門關,可自昨夜至今的長門關,卻未有什麼人出城,這無疑是當著眾軍士的面狠狠地扇了自己的臉面,“讓薩格拉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