癢,是比恐懼與疼痛還要可怕的一種感覺。
恐懼害於精神,但不傷身;
痛傷於身體你還可以忍;
而癢,精神與身體的雙重摺磨,怎麼忍得了?
子畫只是輕輕地撓了那麼一下,就一下,卻好像觸動了可怕的機關,那癢似瘋長的藤蔓順著她的嗓子眼向全身極速蔓延過去……
霎那間,癢包裹了她的全身,似千隻手在瘙弄著她的每一寸肌膚,撩撥著她的每一根汗毛,讓她無法抑制的開始抓撓。
而抓撓的每一下,又會提升感官的回饋,迴圈往復無限疊加……
“你……”子畫的動靜自然引起了子琪的關切,只是她剛吐出一個字,衣裳對於面板的摩擦也成了觸動機關的那一下,自然她也瘙癢開來,兩個人就在桌邊瘋狂抓撓,越撓越猛,越撓越停不下來……
大約半個時辰,琳琳回來了,她一推門進屋,就被眼前的畫面給驚呆了!
子琪和子畫,居然衣衫不整,釵斜發散,似瘋癲了的病患一般,一個腳踩在繡凳上,呲牙咧嘴的雙手抓腿狂撓;一個半躺在床沿上,像熊一樣上下狂蹭背的同時,兩隻手在腰間脖頸兒一通亂抓……
她們兩個所有裸/露出來的面板上佈滿血痕與皰疹,無數抓破的皰疹滲出的黃水與血水交雜在一起,散出一股子腥臭味。
“你們……”琳琳吐出兩個字,忍不住打了哆嗦,她這會兒看著她們那樣子,覺得自己全身的面板都好像潰爛了。
“琳琳,快,幫幫我們!”子琪艱難地擠出聲音來,卻無法停止抓撓的動作:“快找些淮山、付根草,熬成藥汁給我們解毒。”
“毒?”琳琳錯愕道:“你們中毒了嗎?”
“你快去啊!”踩跨著繡凳,已經抓得滿手血水卻停不下的子畫哭喊道:“我們再這樣下去,全身都要被抓爛了!”
“好,我這就去。”
琳琳立刻退出了屋子往外跑,但她跑了幾步,想到子琪子畫那可怕的樣子,又一轉身直奔了主廳。
“你怎麼來了?有事?”唐九兒正坐在梳妝檯前梳髮。
“不好了!”琳琳心急火燎,不安道:“子畫、子琪的身上突然發了大片的皰疹,還不停地抓撓,她們說是毒……”
“的確是毒。“唐九兒十分平靜地打斷了琳琳的陳述:“怎麼,她們要你幫忙解毒?”
“您知道?難道是您……”
“不是我。”唐九兒意興闌珊得打了個哈欠。
“不是?那她們怎麼好好地就……”
“人哪!千萬不能做壞事,做了壞事,說不定在哪裡就遭了報應!”
子琪子畫毒罰做了什麼毒,她很清楚,所以當湯一入口她就意識到,那對姐妹花要受罪了。
琳琳聞言不解地看著唐九兒,唐九兒卻不給琳琳解惑,反而問道:“你想救她們?”
“嗯,雖然她們很討厭,我非常非常地不喜歡,也想她們吃盡苦頭,但是看到她們身上那糟糕樣子,還是覺得……得救。”
唐九兒的眼中有了一絲讚許:“這就對了,你去吧,給她們用淮山和木薯葉熬水服下。”
“木薯葉?”琳琳疑惑皺眉:“她們還說用付根草呢!難道她們用錯了?”
“付根草是對的,但是苦頭沒吃盡,怎能輕易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