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飛燕坐在桌前,盯著桌上一紅一藍兩個瓷瓶,非常糾結。
選擇唐簫,就是用那個,而選擇家人,卻是要殺他,她做不到傷害,她那麼愛他,只想他好,可是用那個,她又真怕會被他厭惡,會被他一輩子都看不起。
就在她痛苦糾結時,一隻飛鏢串著信箋刺破窗欞射入,紮在了屋中立柱上。
“誰?”唐飛燕警惕地看向窗欞,並立刻起身追出,可外面空無一人。
她迅速退回屋內,拔下飛鏢,取出信箋開啟來看:我在河邊酒肆等你,唐簫。
“你真的來找我了……”她臉上浮起一抹笑容,但一秒,這笑容有些僵,有些澀。
唐飛燕深吸一口氣,回頭看向了桌上一紅一藍兩個瓷瓶。
……
奪魂房弟子提著兩個食盒進屋:“唐寂師兄,飯來了。”
那弟子將左手的食盒放到了桌上:“你先吃著,我過會兒來收。”
唐寂從床上坐起來:“有勞。”
“不客氣。”弟子拎著另一個食盒出去了。
唐寂下床來到桌邊開啟食盒,拿出一碟菜,拿起一個饅頭,再拿起筷子正要夾菜時,卻注意到了手中的筷子有些異樣。
他放下饅頭,將其中一支筷子捏在手中慢慢地旋轉,露出筷中內槽,取出了夾在裡面的薄薄一張紙條。
唐寂看著手裡的字條,雙眉上挑,幾秒後,他將字條一揉,塞入口中,生生吞下,便迅速將筷子還原,繼續吃飯,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只不過,此時他的雙眼裡,詭譎正在閃爍……
渝州城的江堤邊,總是熱鬧的。
唐簫坐在酒肆裡,望著滾滾江水,飲下一盞酒。
唐飛燕出現在他身後不遠處,看著他的背影,雙眸是藏不住的愛戀與在意。
她躊躇著,雙手握緊又鬆開、交疊、往復,最終她深吸了一口氣,朝著唐簫走去。
唐簫倒酒再飲時,他聽到了身後唐飛燕輕柔的聲音:“別喝了,你胳膊是不想要了嗎?”
唐簫轉頭衝唐飛燕無奈地苦笑:“我以為你不會來。”
“只要是你找我,我就一定會來。”
唐簫一愣,神情更悲傷了,仰頭喝了一口才道:“我真的不值得你這樣。”
“值不值得可不是由你說了算的,何況……你我都一樣,明知求而不得,卻死也不撒手。”
唐簫聞言苦笑著點了點頭—的確如此,他們做的是一樣的事。
“說吧,什麼事?”她痛快而直接。
唐簫慢慢地放下酒盞,拿出裝著毒藥的瓷瓶放在桌上:“這個,你吃了後會昏迷不醒,我好帶你回去交差。”
唐飛燕盯著瓷瓶,眼裡升起強烈的失落:“你為什麼就不能……你哪怕是騙騙我,哄哄我呢?”
“我已經對不起你了,若再騙你,和禽獸有什麼區別?”
唐飛燕登時失神,眼裡泛起了淚光,輕輕說道:“我倒希望你……能做個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