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這圖卷都尉從何得來?”
趙廷隱看到了張業眼中的小心,解釋道:“兩個時辰前,唐雷遣心腹送來的,說是這圖今夜就得加以善用,不然明日機關變幻,這圖也就沒用了……”
“大人,此圖信不得!”張業情緒有些激動:“大人有所不知,日前唐詩琪參與了孟府行刺,如今,她夫君遣人送來密道圖,這裡面一定有詐!”
趙廷隱聞言笑了一下,起身開啟旁側的角櫃,取出一個一尺左右長的布囊,拎到桌上開啟,從內取出了大量的絹布,每一張絹布上都有繪製的地圖或是陣圖。
張業不解地看向趙廷隱。
“張老弟,你可知這些年來,孟公是如何控制唐門的?”
“不才一直在邊城護都,對唐門並不瞭解,還請都尉賜教。”
“孟公……一直決心要將唐門變成自己手中的利刃,因而他佈下的網比你我想象的都要更大更深,區區一個唐雷,是改變不了什麼的。”
趙廷隱拍了拍那一堆絹布:“這些便是二十年來,各處眼線已經摸清的唐門內部機關陣法的情況,先前我拿到唐雷送來的地圖時,就已經命人一一核查過了,無一處有異。”
張業皺眉:“這麼說來,唐雷並未叛主?”
“叛變與否已經不重要了,何況他本就是一個死囚,這種人最後必然只想著自己的生死。”
“那都尉的意思是……我們今晚就按此圖攻打唐門嗎?”
趙廷隱輕輕搖頭:“不急,孟公說會有人先為我們探路。”
“有人?”張業錯愕:“誰?”
趙廷隱笑道:“此人,你絕想不到。”
“還請都尉告知。”
“董璋。”
張業聞言震驚不已,激動得幾乎跳了起來:“這……這怎麼可能?”
“孟公就是有這樣的本事,不瞞你說,我們已經接到線報,董璋的軍馬已入川西,按照他們的行軍速度,今夜必然可達渝州!”
“到達渝州,那豈不是……”
趙廷隱點點頭:“你想的沒錯,先讓它們去探路,而後嘛,我們的牙軍就去圍了他的人馬。”
張業登時會意:“那到時候我的兩營人馬再出來打掃戰場,將唐門吃掉!”
“沒錯!”
趙廷隱與張業相視而笑。
……
“林姑娘,林姑娘你在嗎?”昏黃之時,琳琳端著湯藥的門外輕聲呼喚,但屋內無人應答。
胭脂回頭看向站在身後一步之遙的彭嵐:“她不在。”
“她臉上的傷疤尚未痊癒,能跑到哪裡去呢?”彭嵐剛疑惑著嘀咕了一句,身後就傳來了飛雲的聲音:“她走了!”
彭嵐和胭脂意外地轉頭看向院門口,飛雲已大步入內來到了她們身邊。
“走了?去哪兒了?”
飛雲沒有回答彭嵐,反而看向胭脂道:“我與你家小姐有些話說,還請你在院口守候。”
胭脂驚訝地看向彭嵐。
彭嵐也很驚訝,但她還是對胭脂點了點頭。
胭脂端著湯藥走開後,彭嵐警惕地看著飛雲:“你要和我說什麼,如此避諱?莫非四郎又有……”
飛雲看著彭嵐輕聲道:“林姑娘無意中聽到了你們的對話,已經知道了縱火之事是你們所為。”
彭嵐立刻身形僵直,強裝鎮定道:“你這話我怎麼聽不懂?什麼縱火……”
“我已經殺了林姑娘,小姐可以放心,此事不會洩露。”
彭嵐驚愕又疑惑地看向飛雲,一時不知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