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黃昏時,唐寂已經在長沙府的街頭了。
大約是昨夜的不太平所致,整個長沙府的街道都無人行走,門戶緊閉。
唐寂快速遊走在每條街道上,他在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留下奇異的符號後,就會快步離開再換一條街道。
而同一個時間,慕君吾手持簪子呆坐在殿內地上,一動不動。
殿內因為沒有點燭,透進來的霞光照出的菱花格散落一地,那份旖旎的美和兩具屍體並行著,令殿中透著一股子怪異的氣氛。
殿門推開,袁德妃快步入內後,看了一眼殿內的昏暗,親自點了燈燭。
殿內漸漸明亮起來,而慕君吾依然在原地一動不動。
袁德妃見狀舉著一座燭臺來到慕君吾身邊,蹲下後把手裡的信函遞給他:“拿到了。”
慕君吾瞥了一眼信函,一把抓過看都不看,直接往燭火裡伸。
袁德妃一愣:“你……”她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看著信函被點燃後,才蹙眉道:“你確信他還沒死心?”
“能看著女兒嫁給一個替身而不做阻攔的人,豈會在乎她的生死。”
慕君吾丟了燃燒的信,看著它燒成了灰。
“我這就回去讓他知道什麼叫不見棺材不掉淚!”
“你把她帶去就夠了。”
袁德妃一頓,看了眼彭嵐的屍體,遲疑:“你不是說彭不在乎她嗎?”
慕君吾盯著地上的灰,聲音涼涼地:“人總是要等失去了才知道什麼叫後悔。”
袁德妃點了點頭:好。
她出去了,不多時,袁德妃帶著兩個太監扛著一口大木箱走了進來,而這兩個太監雙眼發直,面無表情,顯然是已經被控制了心神。
袁德妃動手扯下了殿內的帷幔,丟在了彭嵐身上:“把她們兩個裹起來,裝進去。”
兩個太監照做,將彭嵐和胭脂用帷幔裹起來,裝進了箱子裡,袁德妃動手寫了一張封條,親自貼在了箱口上。
“彭家收復城池有功,此乃祈王賞賜,速速送去彭府。”
兩個太監吃力地扛起箱子出去了後,袁德妃看了一眼慕君吾,安慰道:“這件事辦完,我就立刻去幫你找她。”
慕君吾拳頭緊攥著點點頭,袁德妃便出去了。
花柔,再給我一點點時間,我必須把楚國的江山穩住,天亮前我辦好這一切,就會來找你,你一定要等著我。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天色就徹底暗了下來,入了夜。
突然,呆坐的慕君吾抬頭朝門外看了一眼,隨即起身快步走到殿門前,拉開了殿門:“統統退下!退離殿周十丈!”
宮女太監們摸不清楚情況,但都迅速的退離了,很快整個殿前廣場空無一人。
站在殿門前的慕君吾此時朝內退了兩步:“你可以下來了。”
兩息之後。
唐簫從殿門上方跳下,他邁步入內,並展開雙臂一撈,關上了殿門。
對視,一個眼神探尋一個眼神哀傷,但唐簫鼻翼嗅動了兩下,眼往一旁掃,自然看到了地上已經乾涸的血。
“那是彭嵐的血,我殺了她。”
唐簫聞言又盯上了慕君吾的雙眼:“她不是你昭告天下的愛妻嗎?不是能給你帶來兵馬與江山穩固的節度使之女嗎?你捨得?”
“和她成親的人是貼著人皮面具的替身,至於江山穩固,她彭家可是來奪走我們馬家江山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