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軍衝帝舜、共工做了個揖,面朝鬱壘睚眥而視道:“門神說了半天不過是東海里找甜水,盡是歪理,一片胡言,莫非看守陵冢時間久了憋壞了神智!當著陛下聖顏及大荒群雄面胡言亂語。陛下念及你守護陵墓有功對你仁慈不予計較,你非但不知恩惠,還衝撞冒犯陛下與諸公,繞來繞去替罪臣洗刷,顛倒黑白,挑撥人心,已是罪不可恕,此心此舉當誅!”
鬱壘嘲諷也似道:“我話還未講完小侯爺就如此著急了嗎,怕耽誤了禪位,還是怕我道出實情心虛呀。”
以破軍殺伐決斷,怎能嚥下這口氣,剛要發作,卻被共工傳音喝止。
帝舜又氣又疑,顫聲道:“你這廝……混淆是非究竟有何意圖。”
鬱壘道:“陛下,臣只是希望陛下能將神土口訣一事說明,此事事關白馬將軍的英名,天下人也該知曉其中緣由。”
帝舜猶疑語塞,憤道:“簡直冥頑不靈。”
帝后娥皇道:“門神所言不無道理,白馬將軍生前美名遠揚,陛下萬萬不可落得昏庸之君的藉名,臣妾懇請陛下說明,以證清白,也好讓人們安心。”
她這是擺明了支援鬱壘。
共工心思縝密,此時不禁後悔大意,傳音相繇:“本座大意了,沒料到一個小小鬱壘與帝后串通一氣,更加沒想到他會拿捏口訣的問題。待會無論如何勢必取鬱壘與這小子的性命。大軍是否已經就位?此時絕不容再出差池。”
相繇傳音回道:“神上安心,一切妥當。只怕鬱壘再有援兵,那位瘋癲老頭總歸是個障礙。”
共工盯著鬱壘,繼續傳音道:“無妨,待會你尋機前去檢視,一旦發現西沐陽將他攔下。本座倒要瞧瞧鬱壘真面目。”
他越發質疑鬱壘身份,其一身高深莫測的修為超出預料,以攝神眼竟然洞察不出,而且不顧軒轅大會,公然阻撓禪位,為白馬鯀洗刷,種種跡象都令共工懷疑。
眼見帝舜瞠目結舌,共工笑道:“既然鬱壘將軍說這少年是白馬鯀之子總該有個憑證吧,萬萬不要再拿出胡編亂造的藉口來。”
共工計上心來,此時他就是要鹿野為白馬鯀之子身份大白天下,縱然今天除他不去,也要他無處遁形。
相繇追隨共工多年,自然知曉水神說這話的用意,也道:“莫不是鬱壘將軍無中生有隨便找了一個人冒充的吧。”
說著哈哈大笑,環視群雄。
破軍等玄水一眾跟著哈哈大笑,嘲諷之意明顯。
鬱壘沉吟暗道:“共工岔開話題,避重就輕,想讓白馬後人的身份人盡皆知,也罷!一會兒便讓軒轅臺更熱鬧一些。”
計較已定,揚聲說道:“水神端的是貴人多忘事,方才此子真氣流露正是白馬鯀獨修絕技青光流,天底下除了白馬鯀一家祖傳再無人修煉,你說他是也不是。”
昔年白馬鯀精修真氣憑祖傳青光流(碧光真氣)盛譽大荒,位列天下五大將之一。
在座群雄曾目睹青光流大顯神技者不乏其人,方才鹿野鼓舞真氣的時候無不訝然其小小年紀真氣竟然卓絕,十多年未再見青光流現世,一時間沒留意鹿野真氣的淵源,此時細細想來,當是白馬鯀絕學青光流無疑。
不過群雄懷疑此子年紀只不過十五六歲,縱然武學奇才也難以修煉到這般真氣深厚的境界。
要說他天資聰慧,異於常人,也絕無可能達到與白馬鯀三十歲時差不多的造詣,可少年體內明明是白馬鯀的家傳絕學青光流。
敖雲海反問道:“這賊…小子年紀輕輕又是哪裡修煉的雄渾真氣?”
辛夷見機而道:“不錯,據悉南荒叛軍首領頭子是白馬鯀長子,他尚且沒有修煉青光流,這小子如果真是其子,難不成那罪臣變成鬼魂傳授功法。”
鬱壘不屑辛夷,搖頭道:“諸公深諳修煉之道,卻不識其因,著實令我奇怪。”
忽然朗聲道:“那是白馬鯀彌留之際將真元盡數打入封印此子丹田氣海。此子資質特異,你們也是瞧得出來的,換做旁人早已經衝破肚腹而亡,這就是為何他小小年紀青光流卓然渾厚的原因。白馬鯀曾在水神帳下為將,十幾年而已連白馬獨修絕技青光流都認不出,水神著實不該呀。”
群雄及臺下人群又驚又奇。
驚的是白馬鯀還有幼子活在人世,奇的是白馬鯀居然將真元封印在這少年的體內。要知道不是體質特殊的修煉之人早就承受不住而死,他不但活著,似乎已經執行自如。假以時日,其修為決計高深莫測。
鹿野眼見眾人臉上有的冷漠,有的不悅,有的面露喜色,心裡開始揣測,剛才他只道是鬱壘讓他假冒白馬鯀的兒子,現在看到群雄篤定信服的樣子暗驚:“這個肉身是白馬將軍的兒子?白馬鯀是他的生身父親?”
一時腦海劇烈翻騰,衝的嗡嗡響。
這可真是令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