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林月笙出獄的日子,雨下得出奇的大,她費勁的提著自己進獄時穿的婚紗裙襬,整個身子縮在監獄門口的角落,滿臉愁容。
這都半個多小時了,媽媽為什麼還沒有來接自己?
正伸長著腦袋遙望著唯一通向此處的一條公路,就見一輛黑色的牧馬人緩緩駛來。
她並沒有什麼能開得起這種車的朋友,知道這車跟自己沒關係,所以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
可沒想到車竟然在她面前停了下來,緊接著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下了車。
他穿著一身黑色西服,撐著一把黑傘,一步步朝她走近,毫無情緒的面龐,讓人無形中產生一種畏懼感。
林月笙的身子不自覺的往牆邊又縮了縮。
“恭喜出獄。”
他的聲音極低極沉,在這滂沱大雨中,讓人不禁打了個寒顫,林月笙緊緊攥著裙襬,滿眼警惕的盯著他,“你是?”
“按輩分,你該喚我聲舅舅。”
聽到“舅舅”二字的時候,林月笙一驚,“是你!?”
這位舅舅是林月笙外公朋友的兒子,因他家業失意,父母雙雙自殺,外公便收留了他。
可他十八歲成年後就離開了家,並且再無任何的訊息,就連外公去世那天,他都沒回來。
傅瑾之睨了眼林月笙身上寬鬆暗舊的婚紗,反手開啟了車門,“上車。”
“不……不用了,我媽媽馬上就來接我了。”
“她不會來了。”傅瑾之眸色淡漠的從西服的內口袋拿出一封信,遞到她的面前。
林月笙迅速開啟信封,沒想到竟然是母親留給自己的遺書。
看著信裡的內容,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似的,大顆的砸落在信紙上,身子更彷彿魔症了似的,顫慄起來。
她不願意相信信上的內容,瘋狂的搖著腦袋,“這封信肯定是假的!肯定是你騙我的!我媽……我媽……她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死了!?”
“是不是騙你,你心裡清楚。”
他從來不會去安慰人,這些年他所經歷的一切告訴他,同情和慰問是最無用處的。
林月笙看著傅瑾之眼神裡的堅定和嚴肅,頓時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有眼淚無聲的順著臉頰滑落。
媽媽的字跡她認識,這確實是她親手寫的。
過了許久,才聽到她哽咽的聲音弱弱響起,“我媽葬在哪裡?”
林月笙跟著傅瑾之上了車。
車子駛到郊區,一處綠蔭環繞寂靜冷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