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染聽聞此言不禁哈哈大笑起來,竟然笑得喘不過氣來,險些倒在地上,他俯下身用劍挑起顧行深的臉,極盡嘲諷地說道:“哈哈哈,顧行深,你不是很橫嗎?沒想到像你這麼驕傲的人也會低聲下氣地求人,真想讓歆兒現在就看看你這狼狽不堪的樣子。”
顧行深早已心如死灰,只是淡淡地說:“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如果不是太愛她,太想見她,我怎麼可能求你,你以為我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嗎?”
蕭染冷哼一聲:“雖然很想讓你在歆兒面前丟一把臉,但是歆兒心軟,押你回京夜長夢多。”說著就準備一劍刺死顧行深。
劍光之下,顧行深更快,他將洗華劍狠狠地刺進自己的心臟,倒在了被血浸紅的泥土上。鮮血不斷地從顧行深的身體裡流出,飛快地帶走他僅存的意識,模糊間他彷彿又看見了當年那個像糯米糰子一樣純潔的隨歆笑眯眯地把冰糖葫蘆遞給他,給了他短暫人生裡少有的光亮和歡愉。
“永別了,我的歆兒,我們來世再見······”
至此,一代戰神顧行深結束了他短暫而又傳奇的一生,無論是官家正史還是民間野史關於他都只有謀逆的隻言片語,幾乎無人知道他與那同樣早早離世的摘星郡主之間還有一段隱秘的愛情。
當然,除了那有著劍靈,在歲月中沉浮,默默懷念主人的洗華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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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像一柄利刃以恆定的速度向前前進,它改變著一切,但任何東西都無法改變它分毫。
二十一世紀Z國的一個普通房間裡一個兩天沒洗頭,戴著眼鏡還穿著寬鬆睡衣的女孩正躺在床上專心致志地吃雞。
可能是空調開得有點低,她打了一個噴嚏,即使這一噴嚏讓在高點狙擊的對手抓住了機會,連發幾個子彈把她擊倒了。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臥倒鎖定,瞬間落地成盒。她一把將手機摔倒床上,大喊:“什麼時候能不憑隊友,光憑自己吃到雞啊!”
這一嗓子驚到了在客廳飄窗上曬太陽正要睡著的橘貓,它打了一個滾,私下望了望,繼續伸著懶腰睡死了過去。
這個吃雞幾百把依然連人機都打不死的菜雞叫夏歆,是個準大學生,高三畢業的暑假已然過半,經過開始幾天的徹夜狂歡,現在已經進入半養老狀態。她嚴格秉持著當代年輕人最大的特點“懶”,能躺著絕不坐著,四肢像焊死在床上,再不下來就要退化了。
她是個藝術生,憑著非常優異的古琴天賦,八歲時就開了個人古琴聽友會,在古琴圈算是響噹噹的一號人物。就這樣,她參加了Z國最好大學藍纓大學的藝術生特別招生,憑藉一首驚為天人的古琴曲怒降50分,再加上她本就不錯的文化成績擦邊進了藍纓。
可現在這個躺在床上頂著雞窩頭的女生哪有半分那個“古琴仙女”的樣子呢。
可這就是夏歆最平常的樣子,最喜歡自己的樣子。
她揉著眼睛下床,拉開窗簾,萬丈陽光照進來,讓她不禁閉了眼,她默默地看著自家窗外的風景,突然想起一句蠻有名的話:“櫻花下落的速度是秒速五厘米,那我該以什麼樣的速度生活才能遇見你。”
夏歆看著窗外的雲,喃喃地說:“我該以什麼樣的速度生活才能遇見你呢?顧行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