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柔砸傷三人,激怒了田家人,加上有老者和孩童血淋淋的刺激,圍觀的百姓也跟著喊著官府不人道起來。
本來只是小孩和老人扔石頭,此時田家的女子也從悄悄藏在人群裡,裝滿石頭的筐中拾起石塊,往牆頭扔了過來。
一時之間,石頭如同暴雨般飛來,莊柔便順著梯子跳了下去,回頭就見所有人都躲到了屋中。她貼著牆邊站著,石頭從她頭上飛過砸在院子裡,有不少還落在了房頂瓦片上,咕嚕咕嚕的滾下來。
“莊典史,你在做什麼啊!”許通判急的吼道。
吳同知也愁眉苦臉地說:“莊典史,你這可是惹大禍了。這洪州以民鬧最為厲害,所以門口才有鐵防欄,遇到民鬧堵門時,就在上面架上粗鐵棍,可以阻止他們衝擊衙門。”
“平時都是好言相勸,你怎麼能直接就用石頭砸他們。聽外面的聲響,你這是砸到人了吧?最好別傷到孩童或是老者,不然可就麻煩大了!”
莊柔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們,“是他們先用石頭砸我的,再說他們這樣圍堵官府就是造反,憑什麼要怕著他們。”
別人不好解釋,吳同知這個沒多少牽涉的人便說道:“大家都是鄉里鄉親,不少還是長輩,怎麼好用律法來管。再說這是本地常態,只要讓他們鬧一鬧就好了。”
“哈?”莊柔睜大眼睛看稀奇的瞧著這洪州的大小官員,要不是還用得著他們,真想說一句:那要你們有屁用!
“現在怎麼辦,外面鬧得越來越厲害了!”許通判打斷了他倆,果斷得說道,“現在唯一能平息此事的辦法,就是把田海青放了,反正田家也只是要求放人。”
“好!趕快去放人!”眾人一聽,紛紛支援他的說法,直喊著快去放人。
衙役馬上想順著房簷下跑去捕獄司,叫林獄司把人給放出來,不然大門難說都頂不住了。
莊柔真是看不下去了,怒喝道:“站住!不準放人。全部給我閉嘴站好,誰敢離開一步或是再說放人的話,我就讓陳沐風給他爹寫信把你們全告了!”
大小官員全驚悚的看著她,這可是民鬧啊,她能有辦法阻止下來?
這時,陳沐風急衝衝的趕來了,風風火火的一跨出去,差點被一塊石頭打中,他趕快跳回房簷下,驚訝得說道:“莊姐兒,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有這麼多石頭扔進來?”
“外面有暴民攻擊衙門,你看到大人沒有,為何他還沒有來?”莊柔就在等楚夏,這麼重要的事情,早已經派人去稟報,就算是還睡在床上也應該過來了。
陳沐風有些茫然的說:“就是小郡王叫我來的,他說晚上著涼有些身體不適,外面算不了什麼大事,交由我們解決就行了。他讓我聽你的話,你讓怎麼做就怎麼做。”
這個傢伙,夠本事的啊!
莊柔氣壞了,就沒見過這麼壞的人,連暴民都不想管。這意思是什麼都推到自己身上,出頭那個傻子全讓自己做了。
行啊,那就讓他看看,熟知流民暴民的人,是怎麼應對這種事的。
她便貼著牆角跑了過來,對著眾人說道:“聽見沒有,大人說這事由我做主。管武器庫的書吏呢,站出來。”
一名書吏畏畏縮縮的從人群后面鑽了出來,“莊典史,我就是。”
“庫中有弓箭嗎?”莊柔直接問道。
眾人頓時睜大眼睛看著他,吳同知嚇壞了,趕快勸道:“莊典史萬萬不可啊!這會出人命的,到時候引起洪州全民暴亂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