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大兄的,安安穩穩的當閒王不好嗎?”
姜硯之點了點頭,“好。若是能夠同惟秀一起,閒一輩子,我也願意。不然,一個人,哪裡能閒。”
閔惟秀扭過頭去,閉了閉眼睛,錘了錘胸口,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我曾經勸過我阿爹解甲歸田,但是阿爹說,有功夫在身的人,解甲歸田了,那麼那些平頭百姓呢?你能夠喝著小酒,吃著肉,看到遼人,喝同胞的血,吃同胞的肉嗎?我不能。”
閔惟秀突然冒出這樣的一句話來,她覺得,這時候只有搬出她心中最堅定的那件事來,才能夠穩住被姜硯之攪得一團亂的心。
她當然沒有勸過武國公解甲歸田。
上輩子她傻,這輩子武國公如日中天,怎麼可能解甲歸田?
這句話,是她在上輩子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日日勸誡自己的話,國仇家仇未報,豈能安息?
姜硯之吸了吸鼻子,“我就知道,旁人都罵你阿爹,但是你阿爹是一個好人。”
閔惟秀的心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挑了挑眉,“你眼睛不大,但還不瞎。”
姜硯之拼命的睜了睜眼睛,他從來都沒有仔細的照鏡子看過自己的容貌。他想著他阿孃好歹也是宮中妃子,他再難看也難看不到哪裡去吧?
他的眼睛真的很小麼?姜硯之想著,又更努力的睜大了一些。
閔惟秀搖了搖頭,仔細的想起太子的變化來。
她能夠看出來,之前太子雖然心怡劉鸞,不怎麼喜歡她,但是至少並不抗拒她成為太子妃的。
在張方案的時候,太子見姜硯之想要娶她,都是樂見其成的。
那麼最近發生了什麼?讓太子的態度發生了改變。
只有兩件事,一件就是閔惟思的身世差點兒暴露了,二來,就是晉王謀逆,武國公率領大軍勤王……
閔惟秀想著,嘲諷的笑了笑,救駕難不成還救出毛病來了?
她正想著,就瞧見前頭來報,說是太子殿下來了。
閔惟秀看了一眼姜硯之,穿得圓滾滾的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嗖”的一下翻過牆頭回去了。
閔惟秀詫異的看著這牆頭,無奈的笑了笑,好靈活的胖子!
若是武國公和氣點,姜硯之能把這牆掏個月亮門出來。
……
“閔公,姑母,我當真是羞愧得不敢登門,剛剛得知,我府上的馬車撞到了閔家小娘子,實在是……我……”太子說著,深深的行了個禮,擦了擦眼睛,又對著閔三叔同閔三嬸行禮,“此事乃是孤之錯,孤御下無方,讓你們痛失愛女,孤有罪。”
閔三叔同閔三嬸嚇得連哭都忘記了,平白無故受了太子的禮,等回過神來,嚇得更是不輕。
“殿殿下……是我教女無方,女兒橫衝直撞,這才……怪不得殿下,怪不得殿下。”
閔三叔回過神來,有些手無足措,結結巴巴的想出了一些說辭。
而閔三嬸則是站在閔三叔的身後,一直低著頭,不敢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