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知到埋伏的孤夜,本以為有身後那群人的拖延自己可以跑得很從容。怎知馬速還沒怎麼提起來,前方山口處便被徹底堵住了。
約莫近四十人,用削尖的粗木杆子臨時組成了一個基本的防守長槍拒馬陣。情況已經容不得半點遲疑,也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為什麼對方會在此地聚集了這麼多人。
「蒙馬眼……棄馬……」
孤夜厲聲大吼,果斷做出相對正確的應對措施。這不是騎兵衝陣,身後根本沒有連綿不絕的持續衝擊力,只有區區三匹馬,哪怕真的僥倖衝破了面前這近四十組成的陣列,可也必然會將自己陷入到人群的包圍中。
這邊蠻九主要輸出方式以投槍的中短距離攻擊為主,自己也是善於弓箭,所以一旦陷入到近身肉搏之中,那才是最為要命的事情。
所以此時將馬*眼蒙上,然後跳下任其試圖將陣衝散,三人則是拉開距離,看看是否能夠先用弓箭造成一波殺傷先。
三人從馬鞍上一躍而下。與此同時在落地之前還不忘用手上的武器猛抽了馬屁股。吃痛之下,三匹還算膘壯的畜生就跟離了弦的箭一樣撒開腿往前方軍陣裡衝。
由於眼睛被蒙上,所以根本不知畏懼。哪怕前面是斷崖,那也是埋頭狂奔。自然此時削尖的木樁亦是一樣。
咻咻……
馬未至,幾支箭矢已經擦過馬身精準無比的穿過了木樁後面幾人的喉嚨。
孤夜腳才剛剛在地面上踩實,翻滾之中已是射出了個一弦三箭。頓時,抵住木樁的力道徹底鬆垮掉,而緊隨而至的三匹馬就那樣撞在了上面。
人揚馬翻,只不過揚的是幾個來不及閃躲的攔路虎,馬自然是翻了的。成人手臂粗細的木樁直接從馬腹插入,前衝的巨大力道迫使其從背部捅穿而出。
此時雙方之間的距離也不過在三十步左右,對方雖然自持人多,可卻少了弓箭這樣的遠攻武器,所以他們只能選擇儘快撲殺過來,全力壓縮弓箭的距離優勢。
不得不說對方之前所受的良好訓練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在面對突***況的時候,做出的反應不可謂之不快。後邊的盾牌手在第一時間已經是置換到前列,並且很快的加速接近。
可他們還是低估了孤夜那神乎其神的箭術,哪怕是有頗為密集的盾牌保護,軌跡刁鑽的箭矢也能穿過縫隙射中後面的人。
當雙方距離進入到十五步以內之時,早就按耐不住的蠻九手上,那兩杆閃爍寒芒的投槍終於是被擲了出去。
就個體質量與當前距離而言,投槍的威力要比箭矢大上許多倍。以至於當槍頭重重撞擊在對方盾牌上的時候,強勁的衝擊力瞬間就破開了盾上的牛皮與鐵木。
噗呲……
哪怕只有四甕之力,但依舊在破開盾牌之餘又將所持之人給釘死在了原地。
不過這樣的機會終歸是很難繼續複製的。因為這得取決於此時的盾牌與槍頭處於一條直線上,哪怕角度稍微有些偏差,那也只會像此時另一杆投槍一樣被磕飛出去。所幸的是該有的力道還是擺在那裡,那躲在盾牌後面的傢伙也被震得差點脫了手踉蹌跌坐在地。
局勢發展到這裡,前期的優勢也就止步於此了,在成功連續收割掉七八條人命之後,雙方還是如期的對撞上。
庖碩手上碩大的「陣盾」瞬間往地上一杵,硬是接下了對方捅過來的六七柄短劍。而此時的孤夜也得以重新將三支羽箭搭上弦,踩在其半跪的大腿上瞬間原地躍了起來。
嘣……
一弦搭三箭,將之盾牌前面的人給射了個透心涼。也就在此刻,繞過「陣盾」從兩翼過來的敵人手中短劍已經朝孤夜刺來,蠻九就像早料到會這樣一般,手中投槍前挑上撩,
及時把對方劍鋒盪開護住了此刻的孤夜。
但是如此一來,自己的後背也是相應的暴露給了身後繞過來的敵人。不解的是,這時的蠻九對此卻並不在乎,而是乾脆趁機將投槍丟出,暫時先解決掉孤夜側翼之敵。
呼呼……
兩道利器割破空氣的嘯響直插蠻九後腰。然就在將要觸及到衣袍的剎那,卻見庖碩大盾提起,然後抓住一角奮力平削。
咔咔……啊……
巨大的盾牌如同一扇大門板橫著砸在了右側那人的手臂上。一時間對方整條臂膀折成了個詭異的弧度,手中所持的短劍自然也就再也握不住。
可這只是開始,繼手臂骨折之後,力道絲毫不減的盾牌再次切中其肋骨。人體的骨骼怎能與這鐵木製作成的盾牌相抗。
又是一陣令人牙酸的骨頭斷裂的咔咔聲,被大盾切中的這人慘叫著連帶身邊另外一人同時側飛出去,霎時間蠻九危急解除。
而當對方以為擋在前方的大盾被挪開,終於可以強行攻破這個三人小組的防禦時,盾牌後面露出來的卻是孤夜早已經搭弓上好弦的三支羽箭。
噗噗噗……
站在最前頭的三個傢伙甚至都來不及反應過來,頭顱便都已經是被穿透,後腦勺甚至還帶出了紅黃相間的腦漿。
咚……
箭剛脫弦,大盾重新落下隔絕了對方後續的進攻,蠻九回頭甩槍,剛剛被盾牌連帶著掃飛的那人便被釘死在了地面上。
恐怖如斯,三個人配合之默契讓人望而生畏,毛骨悚然。只是這一個短短照面,敵方直接付出五死一重傷的代價。加上之前所殺的,四十多人的隊伍居然少了將近一半。
一支軍隊,若是在減員達到三成之後不潰逃的,那都算是當世強軍了。然而此時面對的這些人想要達到這個程度,那還要欠缺不少。
剛才的衝鋒與包圍,那都是憑藉著人多勢眾一股血勇。可待發現這麼多人居然連三個人的防禦都無法攻破,且還損失掉一半弟兄的時候,哪裡還有繼續衝殺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