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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翼翔山莊,北山。
北山之高,僅有一百五十丈,卻佔地十餘里,坐北往南,俯瞰著整個山莊。山頂之上,矗立著一座六、七丈高的石塔,與湖中以及另外三座山上的石塔遙相呼應。
石塔之下,乃是一塊巨大的山崖,左右古木掩映,峭壁樓閣懸空,可謂遠離塵囂而靜中取幽,頗具幾分超然的仙家氣象。
此處,便是玉神殿祭司,飛仙高人,尾介子的洞府。
而突如其來的巨響,打破了一方幽靜。
緊接著光芒閃爍,樓閣外的樓臺之上,突然多了一位老者的身影。只見他身著布衫,頭挽髮髻,相貌清癯,鬍鬚斑白,長眉下垂,兩眼深邃,卻又面帶怒容,很是難以置信的樣子。
樓閣在顫動,禁制在喀喇作響。如此倒也罷了,居高臨下看得清楚,湖中的兩座石塔,竟然盡數倒塌?且山莊中人影亂飛,叫喊聲四起。尤為甚者,護莊大陣已不復存在……
一道人影急衝而來,遠遠便道:“師伯——”
來的是位地仙修為的中年男子,衝到樓臺前,猛然止住來勢,匆匆又道:“師伯,妖人入侵……”
老者,便是尾介子,他不僅是玉神殿的祭司,飛仙高人,翼翔山莊的家主,被被弟子尊稱為師伯,或師祖。
“不必多說!”
尾介子搖了搖頭,猶自怒氣難消。山莊的混亂,一目瞭然。根本不用弟子稟報,他已猜到了其中的原委。
“妖族四處作亂,老夫不能不管,故而招納弟子予以應對,乃本分所在。不想得罪了萬聖子,竟趁我閉關之際,衝我山莊下手。而如今山莊不保,也罷……”
尾介子恨恨道:“尾川,即刻稟報玉神殿的兩位尊使,並告知婁宮祭司,就說我山莊已毀,請求援手,此外,命尾震,帶著低階弟子與家眷,撤離山莊,尾厲、尾堅,帶著四虎、馭風堂弟子,隨老夫迎敵——”
他話音未落,“啪”的一甩袖子,踏空而起……
……
此時,夜色已然降臨。
而長風鎮的街道上,卻擠滿了人,一個個翹首張望,驚訝不已。
遠遠可見,三十里外的半空中,劍光閃爍,轟鳴陣陣,人影紛亂,殺氣沖天。
那是翼翔山莊啊!
誰敢圍攻翼翔山莊?而不僅如此,好像情形危急……
天淼閣的門前,也站著兩個觀望的男子,掌櫃韋尚,與夥計湯哥。
韋尚衝著遠處看了一眼,皺了皺眉頭,轉身走進鋪子,拿出一個納物戒子,示意道:“湯哥,我出趟遠門,這靈石與丹藥,足夠你應付一段時日!”
湯哥跟著走進鋪子,掩上鋪門,接過戒子,點頭稱是,卻又遲疑道:“掌櫃的若是遲遲不歸,又該怎樣?”
“憑你的修為,足以自保。天淼閣,便送給你了。”
韋尚沒有多說,留下最後一句交代,閃身失去了蹤影。
湯哥攥著手中的戒子,走到木案前坐下。案上擺放著一盞水晶罩的油燈,明亮的燈火在他眸子裡倒映閃爍。而他就這麼默默坐著,看著燈火,淡漠的臉色中,透著幾分憂鬱與幾分茫然。
他知道,韋掌櫃,十之八九,不會回來了。
因為韋掌櫃,並不是一位真正的掌櫃,而是仙道高人。若非他的出手搭救,他湯哥早已隨同湯家的覆滅而墜入輪迴。
不過,他跟著韋掌櫃東躲西藏,輾轉來到長風鎮,又開了這家天淼閣,卻又始終弄不清對方的來歷。而他從來不是一個好奇的人,只管默默守著鋪子。而掌櫃的行蹤,愈發詭秘。今晚突然再次出門遠行,恰逢翼翔山莊遭難之時。淺而易見,掌櫃此去,必然與山莊有關,又怎會再次迴轉呢。
“而我要這鋪子,又有何用……”
……
與此同時,翼翔山莊的南山,靈藥堂的園圃所在,早已是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