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沒有?!”看來是太勝算在握,卓裴發現事情並非如他所願,頓時詫異地反問出聲。一派失落,如是大起大落間跌下了光滿萬丈的峰頂。和霜打了一樣的臉色。
“是啊?不會啊!”
“這裡除了他們,沒人可疑!”七嘴八舌,卓裴帶來的修士也是面面相覷。斬妖除魔的勁頭都使了出來,他們沒能和廉鏡琿一般入了執法堂,便想著在大後方掘地三尺也要把那罪魁禍首揪出來!料定了那入侵者中了棲魂塔的機關陣法也跑不遠。看浮玉一動不動臉色難看,這才更是胸有成竹!
怎麼會沒有傷口?!
更走近一步,卓裴一不做二不休竟然還要得寸進尺檢查浮玉周身上下。蛛絲馬跡不可放過!
撲!凝滯的空氣中,突然傳入了一陣古怪的悶響。旋即惡臭徐徐上升,好似有那實形毫不客氣地繞上了卓裴的鼻樑。
“嘔!”捂嘴欲要嘔吐之狀。嚇傻的陳小胖也不覺靠後了腦袋,是浮玉放了個屁?
場面一時間有些滑稽,或者說是千鈞一髮間猶如洋洋灑灑落了一地雞毛的惡作劇。陳瀟凝滯地看著方才威脅要他小命的浮玉,正在粗粗喘著氣很是疲累之狀。
也不知道此刻的虛弱和方才的兇悍,哪個才是勉強偽裝起來的樣子。
滿屋子回味無窮,小胖猛地靈機一動:“師,師兄!你們還是先出去吧,浮玉是真的病了!受了風寒一直拉肚子呢!方才我也不好意思講,其實我都照顧他一晚上了,此刻冒犯,真是有失體統啊!”
言之鑿鑿,浮玉眉頭幾不可察地擰了擰。誰在滿口胡言抹黑她姑奶奶的形象?這不是拉肚子!而是她妖身的瘴氣外漏,那棲靈塔外的機關竟然還有這般由頭!看來,今晚冒然出手的確是她太過激進了!
緊緊閉著眼睛,繼續聽著陳小胖胡謅。他居然還說要給她換褲子,請這般短命鬼客客氣氣出去?豈有此理!!棉被下的拳頭握緊。
但是說來奇怪,火灼般的感覺的確在漸漸遠離。傷口什麼時候好的?她方才是想魚死網破殺了他們再逃出虔來的,若不是這陳瀟礙事,此刻定然是滿地屍骨!
奇怪……她的自愈力沒能強悍到這種地步的。而且火靈是她這種妖怪的天敵。以為是尋常法陣,卻是她越用妖力排斥,越是難以自清的下場。
“臭死了!”陳瀟又是解釋又是打著圓場,終於把那些修士勸開了些到了門邊。
曾經,那劍鋒離著浮玉的臉也不過是毫釐之間,而浮玉的爪子也隨時能探了卓裴的心口。歪打正著,一個臭屁能化了這樣的危機時刻,真是老天保佑!
誰都不知小胖在這須臾片刻卻是歷經滄桑,背後衣衫都被冷汗溼透。
“呵,真是同門情義深似海啊!你們兩個,在外面守著,等收拾乾淨了,便帶著可疑人等去見師尊!!”卓裴一甩袖子終於忍受不了這股味道。他卓少俠可是體面的修道之人,修的是飛昇九天登臨仙境,豈可在此受這些凡夫俗子的排洩物褻瀆?
轉身離開,帶著大班人馬離開了,留了兩個跟班駐守門外。浮玉身上沒傷口,且已經狼狽到屎尿落褲襠。不可再在此地浪費時間,讓廉鏡琿獨領了風騷!
立功心切的卓師兄肯走了,大步離開不看小胖他們一眼。也沒問大胖尹鈞顯去了哪裡。這是因為大胖的來歷人盡皆知,家道中落的世家子弟,讓他們嗤之以鼻的落毛鳳凰不如雞。
於是門派之中也只有陳瀟之流與他稱兄道弟,來了虔來許久,卻久久無法成為內家弟子。
且尹鈞顯最懂陰哲保身。借他幾個膽子都不可能踏足師門禁地。所以,到底去了哪兒?無人關心。或許,是這浮玉小子太臭了,他出門避難去了!
一派揶揄,師兄們想到陳瀟還給浮玉換褲子的見聞,便是都當了奇聞笑話了。
哈哈哈地一路嘲笑著,揚長而去。笑聲繞樑,唯恐屋子裡的陳瀟聽不到一般。欺負他沒脾氣吧!
……
“哎!”一聲嘆息,陳小胖當真是沒了脾氣。笑吧笑吧,劫後餘生,他們是該樂呵樂呵了!
鬆了一口氣,小胖情不自禁坐在了床前榻上仰頭嘆息。
骨頭都僵了,真怕須臾之間,便是血濺三尺妄送了性命!他還年輕!
感慨人生無常,片刻之中歷經人生跌宕的陳師兄腦袋放空。看著外面天微亮,眼神直愣愣。
他忘了,他背後靠著何人!
“喂,你壓到我的頭髮了。”一陣涼風過,乾巴巴的聲音從陳瀟的後腦勺飄了出來。涼颼颼的,讓年紀輕輕就不太容易的陳師兄頓時一個激靈!
誒!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蹦三丈高!
然而,為時已晚,陳瀟忽然感到不能呼吸。他被沉重的命運扼住了咽喉,無法喘息!
前方卓裴剛走,後方,卻是實實在在的妖怪會取了他的命!
“陳瀟,你真會胡說八道!”浮玉眼中噴火,沒見過這樣的滑頭!仗著多活了一時三刻滿嘴胡說,還敢下了她浮玉姑奶奶的面子了!誰拉了肚子讓他整宿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