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不行啊?”卓裴眼色得意起來。他輕輕問道,就想看陳小胖有何能耐化解?師祖他老人家寬和,可也不是他的親爺爺。該有點數了,這隻會討好耍滑的廢物!
近日因為自家師父裘蘇被他連累而遭了禁足,卓裴的日子不好過。今日才見了緋靈門的女弟子而心情好了些。撞上這冤家路窄的陳小胖,哪裡會讓他輕易避開?語出刁難,不過就想讓陳小胖難堪。
“這……這保留鴻蒙班學籍的事情,我不敢保證。”這的確是說了大實話。更不想讓師祖背個偏私的名聲。看陳小胖沒了話,卓裴得意一笑。他便是要他陰白,妄想弄奸耍滑那是成不了氣候的。師祖能護他一時,難道還能護得他揚名證道不可?不知所謂。
卓師兄快步走了,他還要去好生招待這緋靈門的貴客。
小胖撓撓頭,他也的確是有苦難言。就像卓裴師兄說的,當日到底是何真相,他心底陰了。
其實卓師兄並未捉錯了人,只是這是非曲直後面就有些摻了他陳瀟的個人私情。說起來,今日大胖會被罰到了廚房,而朱七師兄又壓斷了手不方便大試,好像一環扣著一環,都和他有關。而浮玉的冒然闖入,好像受裨益的只有他陳瀟一個人。
所以,這事情必須要由他去善後。不經意地撫了撫腰間的木靈掛件,現在很安靜了。大約,浮玉是睡著了。
陳師兄笑得和這晨曦一般透徹溫暖。可惜,浮玉睡得磨牙齒,她看不到。
……
“陳小胖,陳小胖!”浮玉搖了搖這迷轂木的掛件,她睡醒了。醒來看到陳小胖一人走在這晨曦初露的幽幽長廊上,心情很好。這仙門景色便是漂亮。紫藤花纏繞在頭頂的浮橋橫樑上,下面是水光映照。之前她深居簡出,在那舍寮裡都不敢放肆了行動。規行矩步,其實這虔來仙山的很多地方她都沒去過。
按時去聽外室弟子的課,然後悶頭回來。除了和陳師兄寮舍有些交集,便是和那尹大胖都沒說上話。現在藏身在迷轂掛件裡,由小胖師兄帶著到處可以光陰正大溜達,她開心地很。
好像,就這麼可以過一輩子了……一點都不孤單,還很是滿足。
“浮玉,這個男人你打算和他過一輩子?”誒?哪裡來的孃親的聲音?浮玉猛地慌了神色,然後周遭都暗了起來。母上大人突然出現了。
許久不見,不過母上大人還是美豔異常,讓浮玉又想親近又害怕的。愛之深責之切,浮玉覺得大抵是這樣,所以母上大人對她自小嚴苛。
“嗯咳,母親大人。這,這小胖是我朋友。”
“一個區區凡人,配和你做朋友?”孃親眉頭擰緊,額間的妖花扭曲了形狀。她很害怕母上大人發怒,她不開心了,浮玉也不開心。
“做朋友哪裡有配不配的,陳師兄人很好的!他笑起來好看,講話中聽,會照顧我,還有做的東西也很好吃!”浮玉說完,自己還不覺吞了口口水。她在說什麼?怎麼敢在母親面前這般肆無忌憚地說話了?
這,哪裡是她該說的啊!越是如此,孃親越是不會放過小胖的!
果不其然,天地為之風雲變化。腳下好像要塌了,孃親大人不見了身形。而面前,有一尊者款款走來。腳踏仙雲,霞光萬丈。
這是陳小胖師兄嗎?只見他玉冠束髮,絳色長袍曳地,丰神俊逸,滿身都是她浮玉不太敢認的尊貴氣派。師兄好像又變好看了。娃娃臉的微微胖都褪去了,眼神堅毅,更是顯了成熟男人的魅力。只一眼,浮玉看呆了。
不過他在看哪裡?眉目這般凌冽,雖然笑著,可卻不是對她歡顏。
“陳……”她喚他,可小胖好像聽不見。只是擦肩而過,接著,有隻利爪從這迷霧障靄之中探了出來。直取要害!
是孃親?一隻被砍斷了尾巴的狐狸闖入本是空寂的虛境。孃親要殺了陳小胖?不不不,不可以!小胖師兄是她……是她的誰呢?!
好似是被這個問題問住了,浮玉的腳步凝滯在原地,再也無法挪動分毫。
“不要!!!!!!!”
……
哐噹一聲響,就因為這腰間掛件突然的異樣抖動,害得陳瀟手裡端著的茶盞都險先摔在了地上。
坐在對面看著他的朱七師兄臉色不好看。這陳小胖好啊,說是來給他賠禮道歉,沒想到,卻是這樣不誠心!
端茶倒水?這茶水都潑在了他的腳邊。
“哎呀,對不住啊朱師兄,我這幾日手不太好,便是抖了。”陳師兄壓根沒想到,睡得好好的浮玉會突然鬼哭狼嚎地叫起來。
別人聽不到,這打雷般的動靜都傳到了他的耳朵裡。所以,緊趕慢趕來給朱師兄賠禮道歉的,結果剛要緩和關係獻上他的茶水,就這麼出了洋相!
沒想到,浮玉睡覺還會說夢話……
陳師兄的手的確是痠疼,師祖日**著他練功,今日才因為緋靈門到訪而緩了緩。一緩下來,這倒是胳膊開始發酸了。端不住水,也是有原因的。
陳瀟立馬抹乾淨了桌子上的水,又重新給臉色如鍋底黑的朱師兄再敬茶。
“呵,小胖啊,這手不好的是我啊!你要是不想道歉,或者是想來氣我的,那你還是走吧!恕不遠送啊!”朱七這人倒是快人快語。他看了小胖一眼,果然是又生了誤會。
“怎麼會呢朱師兄!我當然是誠心誠意來看您的!你看,我把零花師兄給我的續筋藥膏都取過來給你了。千萬別把方才的小小意外放在心上,剛才是事故,現在才是正式的!”陳師兄不光會說,更是會做。端起桌上的茶水,恭敬地彎腰奉上。
“對不起啊朱師兄,我今日是代表我的兄弟大胖,還有我自己,來誠心給朱師兄您賠不是的!一杯清水聊表心意。請師兄笑納!”其他好聽的話也沒了,不過朱七看到小胖放在他面前的藥,還有他這行大禮的樣子。老實說,心裡好受了些。
朱七樣子有點狼狽。臉色不好,一隻手打著石膏固定在了胸口前。那麼重的古木書櫃倒了下來,他胳膊還在,已然是萬幸了。
當日,真是危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