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默看了眼微信裡餘額,心情忽而變得沉重起來,坐在桌前,對著電腦發起了呆。
人生真的是一場希望與絕望不斷交替的過程,總是在絕望中,給你一束光,讓你以為看到希望,摸黑倍感幸福地往光源走去,又在好不容易靠近時,給你當頭一棒,讓你如夢初醒,陷入絕望。
“嗡嗡嗡——”
桌上的手機一亮,跟著震動起來。
季默低下頭,都七點了。
抬手關了鬧鐘。
吱。
猛然起身,木椅狠狠摩擦過地板。
噔噔的爬上床,攤開豆腐塊的毯子,往自己臉上一蓋。
三分鐘後,翻開毯子,坐了起來,灰頭土臉地下了床。
冷墨,是她的劫。
沒事的,配不上,就努力去配得上。
…………
宿舍區離圖書館有段距離,中間橫跨著個拱形的橋,橋下是湖,無風,一派水平如鏡。七點鐘的夏季,天空只黑了七七八八。
紅色的塑膠道上兩旁,裝了地燈,盡職盡責發著光。
走了一路,躊躇了一路。
季默抬頭望著面前氣勢恢宏的巨大建築,手摸上心臟,跳的有些快呢。
裡面亮如白晝,靜悄悄的。
受著氛圍的感染,腳下的步伐不禁放緩了,沒有多做思考,去了地下層。
站在樓梯口,帆布鞋還沒跨出去,便看到了想見的人。
地下層擺放的是圓桌,四把背靠椅以圓桌為中心環繞,與上面的長桌長椅相比,多了奢華和貴氣。
男子背脊挺拔,端坐在背靠椅上,是對著樓梯口這方向側坐的,頭頂光打下,線條分陰的輪廓似有若無鍍著層淡淡的芒。
這張臉,怕是見過的,一輩子都難忘,若是能長長久久看,也是不會膩。
忽然想起校園論壇上的一句話。
一遇冷墨,誤終生,不遇冷墨,終生誤。
怎麼會不自慚形穢?
腳步頓了下,又繼續,視線往下,穿了件黑白格子長袖襯衫,裡頭搭著件白色的圓領打底衫,長袖捲了半截,前面放著臺銀色筆記本,上面是熟悉的程式碼視窗。
因心生自卑而帶來惆悵的情緒,倒是因為這份熟悉散了不少,連帶著踩著的腳步都愉快,輕鬆了。
在還有三步之遙時,男子許是聽到動靜,轉過頭來。
整個人立馬跟被點了穴道,不敢動了,真奇怪,這一刻,她心頭浮動的竟然不是緊張,而是一種全新的感覺,小鹿亂撞,心頭還有點甜。
她這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好……好巧。”熟個鬼,還是磕磕絆絆的。
冷墨看著燈下的人,寒涼的眸底似有千樹萬樹梨花開,又似什麼也沒有,光落進,眸色淺淡,嗓音磁性,微涼:“我知道你會來。”不過比預期中的晚了二十三分鐘。
小鹿亂撞的大腦一團漿,智商跟著下線了,聞言,傻傻的反問:“為什麼?”
“因為……。”頓了一秒,闡述著事實,“你在追我。”
這語氣裡莫名的優越感是怎麼回事?
哼,也別太得意,等她將來把他追到手了,看她……
她好像也不敢把他怎麼樣,要是虐他,他跑了,她不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