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書桌前，抽了張紙，手撐著桌面，抬高左腳，擦掉了那行血跡，隨後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創可貼，撕掉膜紙，豎著貼上。

貼完，又抽了張紙巾，脫掉拖鞋，彎腰擦掉那滴血，換上帆布鞋，把手機塞進書包然後背上，走時拿走紙巾跟創可貼的膜紙帶走，經過宿舍衛生桶時扔進去。

全程，她的表情都是麻木的，沒有一絲一毫的難過，也不憤怒。

她是那麼的孤僻，那麼的不合群，可這世界多是群居的人。

猛虎畢竟是少數。

她哭過，吶喊過，痛苦掙扎，可是骨子裡的怯懦，如影隨形，從來不肯放過她……

冗餘廣場，商場三樓。

她今天不用發傳單了，有個昨天在三樓店裡兼職服務員，今天臨時有事來不了，群頭讓她過來頂替她的位置。

季默按照群頭給的店名，眼睛掠過所經過的每家店，一直到最後一間才停下來。

是家水煮活魚店。

早上，店裡還沒客人，玻璃門大大方方敞開著。

低頭，核對了下群頭給她的資訊，確定無誤，才走進去。

跟所有餐飲店內的佈置一樣，整齊劃一的餐桌椅，透陰的大窗戶，門口放了兩盆模擬的芭蕉樹，添了道盎然，收銀臺上放了盆迎客松，也是模擬的，枝繁葉茂，做的很逼真。

收銀臺的後廚簾子被掀開。

四目相對，都是頓了下。

“你好。”站在後廚門口人先開了口，說話聲音，溫聲細語的，“現在還沒開始營業。”

季默連忙道：“我不是顧客，我是今天來兼職的人。”

那人瞭然，“你是代替曉娟的吧？”

她口中的‘曉娟’應該是今天有事沒來的那個女孩，季默點點頭。

“老闆娘和老闆十點才會來，昨晚堆積了很多碟碗鍋還沒洗，剛好你來了，一起洗。”下一秒就補了句：“可以嗎？”

“好。”季默放下書包。

“書包放櫃子裡吧?”她開啟收銀臺的櫃子，朝季默道。

她蹲著，季默站著，這才敢放眼去打量她。

膚色蔥白，齊劉海，扎著低馬尾，單看樣貌，是那種溫婉型的。

她放好了書包站起來。

季默隨她進了後廚。

因著只有兩人，便聊起天。

然後知道了她姓方，名聹爾，很好聽的一個名字，她是這家店的長期兼職員。後聊到了學校，這一聊，兩人居然是校友，一問專業，真巧，還是隔壁班的網路工程，跟何清清同班。

大抵是同校，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覺，關係比方才疏離少了分。

兩人洗了碟碗，消了毒，一起搬去就餐區。

十點十分。

老闆和老闆娘姍姍來遲，模樣看著約莫三十出頭，許是開美食店的緣故，身體都稍微豐滿點。

“你就是替曉娟，林炫推薦過來的吧?”老闆娘走過來，問道。

林炫是群頭的名字。

季默停下拖地的動作，抬起臉，點點頭。

老闆娘：“好好做，不懂問聹爾。”

“嗯。”

隨後，老闆娘去了收銀臺，老闆進了後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