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巳瞧了眼殘局,有種劫後餘生的悵然。正尉大人告病之前,也不見有這諸多麻煩,現如今這般種種,不知是上天給予的考驗,亦或是他此生躲不過的磨難。
“大人,這根本就無從查起呀!”
對方能夠在尉府與軍府的雙重監視下將人送回來,且神不知鬼不覺,不留半點痕跡。按照過往經驗,必定懸案一樁。
“查不到也得查,這可是一國質子!”鄧巳嘴上如此,心中已經開始物色要去抱哪條大腿,來解決這樁麻煩。
比起尉府的低沉,北棠王宮內的氛圍更加凝重。東淮國王室已經接受了北棠國的解釋,派來接洽南桃質子的隊伍已在路上,偏偏這個節骨眼上,南桃質子突然失蹤,又突然的被送回質子所,只不過人已經涼透了。
東淮國怎麼會領走一具毫無價值的質子遺體呢,好好的一個計劃,再次被打亂,隆成帝詹奉臉上陰雨密佈,難看至極。
下首,依舊是容辰與殷昊兩人站的筆直。
“如今情形,兩位愛卿有何解決之法?”詹奉殷切的盯著兩人。
殷昊有一瞬想把南霆郡主現在的身份揭穿。轉念一想,若揭穿了,就不知她有何陰謀,君長安有何陰謀了!
“王上,微臣記得,南桃國並非只送來一個質子!”容辰鎮靜開口。
殷昊詫異的看向一旁的月白華服少年,若比狠,容辰毫不遜色於自己,他竟然想的出要詹奉犧牲自己的寵妃。
容辰不說,幾乎所有人都忘記了那個人的存在,當初南桃國送來的,是兩個年紀相仿的孩子,男孩名為既無恙,女孩名為既良裳。
既良裳在十五歲那年意外撞見國主詹奉,入了詹奉的眼,翌日便被送進了後宮,此後一直深得盛寵,只不過因其出自異國,既良裳低調沉寂,小心做人,漸漸的被眾人遺忘。
“當真再無他法?”詹奉看向兩人,他似乎不大舍得既良裳。
“微臣無解!”
殷昊回應。
容辰也搖了搖頭。
今日的夕陽彷彿無限落寞,餘暉打在地磚上有著點點光斑。詹奉頹敗的揮了揮手。
容辰和殷昊一同退出大殿,出宮相伴一路,各自無言。
宮門外,身著姬家服飾的小斯侯在攝政王的車架旁,見容辰出來,抵上一請帖。
殷昊自是看不到請帖內容,他拂了拂袖,蘇寇已經對殷喜進行初步的問診,承諾一年內可見成效。自己要做的,是要儘早收回三成石礦。
提起石礦,殷昊想起覆滅的顏氏一族,顏氏輝煌之時,手中掌控過兩成石礦,顏氏出事後,據他所知,一成所有權被姬家吞併,另一成卻不知被何人收取。
殷昊停住了思路,看著容辰座上馬車。果然姬容一家親~
“侯爺,許家差人來洵,二小姐打算何時嫁進許家?”步眠轉述了許家傳遞來的訊息。
殷昊斂眉。
這會兒知道著急了,可惜啊,許家沒那個福分了。他原打算讓許清武斷了仕途,安心守在喜兒身邊,可現在有人能冶好喜兒,許清武就入不得喜兒的眼了,許家自是沒有機會與殷府連親。
“回話告訴許家,小姐最近身體不適。”
步眠心底暗歎,許清武算是徹底的玩完了,候爺已經不打算將二小姐嫁進許家。
數百里外,尚宵閣三樓雅間,一襲月白色衣袍男子推開木門,入目的,是一張熟悉卻陌生的面容。
“容辰哥哥,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