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燦嗯了一聲,緩了緩才開口道。
“哥,這茶葉是爸,千里昭昭從貴州專門帶回來的,這是他一份心意,你懂吧?”
周秉義有些疑惑,但是還是點了點頭,旁邊的郝冬梅更是笑著開口道。
“秉坤,我們知道這是爸的心意,沒事你回去吧,外面冷!”
陳燦卻是沒有半點笑容,冷著臉,緩緩開口道。
“這茶葉對我爸來說,是他自己能盡的最大一份心意,或許在貴州,他就在想,如何送一份禮輕情意重的禮品了,但是在你爸媽眼中,這只是一份簡簡單單的禮品,甚至在你們房間裡,比這貴重的禮品,能裝滿一個小房子吧,我希望他們明白,這是他親家的一份心意!”
陳燦這話就有點重了,周秉義和郝冬梅兩人的臉色齊齊沉了下來,一時之間,現場都有些尷尬。
周秉義也及時反應過來,有些惱羞成怒地呵斥道。
“周秉坤,你這是什麼意思?”
一向好脾氣的周秉義,此刻的確有些生氣了,他怎麼也不敢相信,這話是從,自己那一向老實本分的弟弟口中說出來的!
郝冬梅也是連忙反應過來,急忙打圓場道。
“秉義,你別這麼大聲,秉坤應該沒別的意思,放心,秉坤,我會好好和我爸媽說這茶葉的事的。”
陳燦看了看他們夫妻倆,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緩了緩才開口道。
“哥,你回去的時候,如果碰到你岳父了,就提一下我的名字,就說你弟是寧江無線廠的周秉坤,我相信他的態度會改變的,就這樣吧,你們回去小心點!”
說完這些,陳燦拉緊大衣,頭也不回地轉身便走,留下週秉義和郝冬梅兩人面面相覷。
陳燦說這些話的意思,並不是要攀附那位郝大佬,而是希望那位明白,周家並不需要攀附什麼郝家,所以也不用防備那麼深,兩家關係也不用那麼疏遠。
周秉義是周家長子,和他們家的獨生女結為夫妻,這就是普通的親家關係,逢年過節,偶爾走動走動,完全不用擔心什麼,更不用防備什麼。
陳燦這樣做的目的,也是為了讓父母高興些,雖然父母不說,但是平民老百姓和大佬結為親家,這關係總感覺有些不對等。
大哥大嫂他們結婚這麼多年了,可雙方父母,卻從未見過面,何況還在同一座城市,這本身就不正常。
在陳燦記憶中,兩家人,從始至終,雙方父母,都從未見過面,直到雙方老人去世。
他們越防備周家,自己父母心裡越難受,雖然表面上不說,但是心裡真的難受!
陳燦相信,自己的名字,那位一定聽說過,也知道現在的周家,完全不用求他們郝家辦什麼事。
回去的路上,周秉義一直沉默著,腳踏車騎得很慢,可夫妻倆人都未開口說話。
周秉義和郝冬梅都還在上學,特別周秉義,遠在燕京,對陳燦的身份,還有現在的具體情況,啥都不知道。
而郝冬梅,也差不多,雖然她在吉春上學,但是也基本沒獨自來過周家,對周家姐弟兩人,都還是,從周秉義那知曉的。
一直進了一號大院,兩人都還有些沉默,到了家門口的時候,郝冬梅才拉了拉周秉義的衣袖,周秉義露出一絲尷尬笑容,輕輕笑道。
“沒事,等明天我好好和秉坤說說,這事就別和爸媽說了!”
郝冬梅點了點頭,這才感覺心中那股氣散了些,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
剛剛陳燦那話,郝冬梅其實內心也有些生氣的。
在她看來,陳燦說那些話,更像是在說給自己聽的,因為自己家庭關係,讓他們周家產生了一些矛盾,自己父母這麼多年從未去過周家,在陳燦看來,有點看不起他們周家一樣。
郝冬梅是這樣的認為的,其實她內心也微微有一些愧疚,她已經有了打算,自己是該好好和父母說一說了,畢竟是親家,現在這麼生分,自己夾在中間,真的好難。
郝冬梅剛進屋,正好看到書桌前,正在看報紙的母親,連忙喊了一聲,媽,我們回來了!
金月姬放下報紙,扶了扶老花鏡,笑盈盈朝兩人說道。
“吃飯了沒呀?”
周秉義把自己戰友帶的禮品,還有父親送的那兩筒茶葉放在茶几上,笑著回道。
“吃了,媽,你吃了沒?”
金月姬還是挺開心的,一邊笑著回道,一邊回做到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