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嫻今天,上身穿的是白毛衣,下身是一條紅色格子的中長裙,頭髮是高束的馬尾。
周遭舞臺燈光照耀之下,姜嫻的動作便起來了。
手抬起,臉微斜,嘴裡輕輕哼唱著不知名的小調,調聲緩緩流淌,如叮咚的細泉,婉婉高歌,又如一片一片接二連三長成的嫩芽,一朵一朵綻開的春花,帶著細雨朦朧的春情,滋養著大地……
空茫的,乾淨純淨的嗓音,柔美的,好似帶著魔力的舞步,匯聚成一體,在整個會場之中慢慢悠悠的盪漾開來,不知不覺的就把所有人都拉入了那一腔春色之中。
臺上的女子,舞動的不快,卻如同一朵綻放的牡丹花,以她為中點,暈染開了絲絲縷縷的生機,無盡的蔓延在了這裡。
那搖擺著的柔夷,旋轉飛揚的身姿,簡直讓人看痴了,如夢如幻,裙襬飛揚,一浪高過一浪,又似層層疊疊的花瓣,散發著繾綣的春意。
顧珩的眼中閃過火熱,眼尾處甚至閃過一絲不容忽視的猩紅。他緊緊咬著牙關,緊緊的束縛著那些逐漸彌散,棄他而去的理智,他感覺自己全身沒有一處不是酥麻到了極致,酥麻到了他整個人都沒了知覺,心不受控制的顫抖、緊縮,好似被人緊緊捏著,而他心甘情願被桎梏、願沉淪。
美,縱使他並不懂舞曲,但也能感覺到那種深入骨髓的美,這般妖美的花妖,他只想生生世世把她藏入自己的心房,生生世世糾纏在一處,至死不休。
這是顧珩,旁邊的顧雲開何嘗沒有看呆。
他和這會場中大部分人一般,處於一種痴迷又驚奇萬分的狀態。
大約無人想象得到,突然之間會出現這樣一場超凡脫俗的舞蹈。
以舞喻題,竟然是貼切無比麼?
他們平日裡何曾見過這些,不是戲曲,沒有紅歌,更不是激情澎湃的朗誦或者口號,只是輕柔的,卻又蘊含著無限生機又帶著夢幻的舞蹈。
把所有人都帶到了一種身臨其境的神奇的體驗之中。
腦中在渾渾噩噩的徜徉在這一片美好之後,只有兩個字留下:神秘。
而吉教授等評委更是看的兩眼放光。
吉教授看了看身邊坐著的同僚和老夥計們,不出所料,都看到了讚賞、驚訝和狂喜之色。
比起普通人感覺到的那種虛無縹緲的“神秘感”,吉教授的評價更加的具體。
這是一種由骨子裡散發出來的神秘的東方之美。
面前的舞臺中央,那不是姜嫻,那就是穀雨,就是這個節氣化成了人,站在了眾人面前。
舞姿蹁躚,縹緲,似快似慢,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又似在下一刻又變得悠閒自樂起來。
饒是他自詡見多識廣,吉教授他也沒見過這般的舞姿,他相信,他熟悉的幾個老夥計也沒有見過。
但,沒見過沒事,任何人都不能否認這一種神秘美,這就是……華國之美啊。
驚豔四座。
吉教授雙眼冒著熾熱的精光,等待著這個姑娘還有什麼驚人之舉。
突然間,姜嫻似吟似唱了起來:
江北遊人春未回,
江南春色傍人來。
茶經穀雨依稀綠,
花接清明次第開。
場上鬥雞金作距,
檻前妝鑑玉為臺。
六朝風物今何在,
莫負流年酒百杯。
曲調悠悠婉轉,宛若穿越千百年的歲月,把穀雨的生機鋪陳在了眾人面前。
王站長驚歎過後,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看向了窗外,傍晚,雨漸停了,未徹底西沉的太陽露了出來,照耀在溼潤的空氣之中,七彩霞光掛在窗前,映襯的這本身帶著枯寂冷漠的冬天卻是搖身一變,好一場春色生機。
竟然是意外的和場中之景相應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