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落下,身影相疊。
男與女,陰陽調和,痴纏在一處,架子床上燭影搖曳,成雙成對。
姜嫻第二天醒來,看著頭頂的床粱上的花紋,有片刻的怔忡。
三秒過後,意識回籠,她猛然從床上彈起來。
對了,她嫁人了。
再透著窗戶看外面,陽光斜斜的從視窗撒進來。
姜嫻懊惱的揉了揉眉,作為一個“古人”,她自然隨便看看太陽的位置就知道現在的時辰了。
此時太陽還在攀升,但是距離最高點已經很近了。
最高點的太陽代表著正午,陽光灑落,普照大地。
所以,這會子距離正午沒多久了。
大約在十點到十二點之間。
姜嫻嘆了口氣,簡直是不敢置信。
她就說吧:切忌貪色。
以至於,今兒早上她慣常醒來的時間沒醒來,昨兒帶來的“嫁妝”大公雞打鳴她也沒聽見,她很懷疑,是不是這雞在姜家呆慣了,所以剛來她家不適應,以至於沒有打鳴?
然後,一覺睡到了大中午?
姜嫻閉了閉眼,滿腦子不可遏制的昨天夜裡的情景。
似起了風暴的眸子、強壯的腱子肉、有力的臂膀&額際一滴滴掉落的汗珠、吱呀搖動的架子床……
姜嫻甩甩頭,強制自己在腦海中給自己踩了個急剎車。
額,怎麼回事?難道她本質是個大色女?
她掀被下床,暗自慶幸:幸好,他倆人獨門獨戶的單獨過日子。
這要是家有長輩,見新媳婦睡到日上三竿,非得在心裡嘀咕不可。
姜嫻正準備找身衣服穿,眼尾一掃,就見一整套乾淨嶄新的衣服整齊的疊放在床尾,昨天換下來的嫁衣,已經不見了。
姜嫻把衣服拿過來,發現內外衣服搭配非常合理,均是她帶來的衣箱子裡的衣服。
站起身,穿好衣服,走到桌前,昨晚放酒壺酒杯的桌子上,這會子放了一個搪瓷臉盆,臉盆底部是鴛鴦戲水的圖案。
盆邊搭著一條桃紅和白色交錯的條紋毛巾,也是新的。
盆下,一個白色的皂盒裡是黃色的硫磺皂,一邊的搪瓷杯子比盆矮那麼一丟丟,裡面是半杯清水,杯子上面架著一個牙刷,牙刷上是擠好的牙膏,杯子下面,還有一管剛開封的中華牙膏,鐵皮的外殼,黃胖黃胖的。
盆旁邊還放著一個新的大紅色的熱水瓶,姜嫻拔了水瓶頂上的木塞子,倒出裡面的熱水,不燙不冷,溫溫的,剛剛好用來洗臉,也能用來摻和搪瓷杯裡有些涼的水,兌溫了用於刷牙。
姜嫻自然知道這是顧珩做的,但令她詫異的是,顧珩能做到這般的無微不至。
她側耳傾聽了一下,在旁邊的灶間那兒有動靜,聽聲音,很明顯,顧珩正在劈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