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你這個月不出勤,就沒有錢拿就是了。
這其實就很人性了。
當臨時船工的人,除了顧珩這種“動機不純”的,怕是獨一無二了,其餘人都是出來謀生計的。
城裡人有自個兒的工作,這種沒有糧票的工作他們看不上,便是做了,也吃不飽,所以,願意做這份活計的大部分都是莊稼漢子。
平日裡偷偷的溜出來,最多一個月七八天,雖然不給糧票,但在船上的時候,吃的喝的甚至比在家裡都好。
好吃好喝還能給家裡省糧食的也就罷了,末了,月到月的給十幾塊錢呢,這等好事兒,等閒去哪裡找?
非得擠破頭,才能進來的。
但也有時間不湊手的時候,比如正趕上農忙、春耕、秋收等等。
顧珩自然不存在這種問題的,自媳婦兒懷孕,他就每個月時間都感覺不湊手了。
若不是他心中總是惦念著縣裡的房子,想著以後想得到住房指標,怎麼也得跟廠裡的人搞好關係?
所以,每隔一兩個月,他都去廠裡晃一圈,混個臉熟。
除了這事兒,他連要其他地方要出去的活兒基本上都推了,估摸著預計真得等到媳婦兒生了後,恢復尋常。
姜老二雖然是悶葫蘆,但實際上心中自有內秀,他咋能這時候去打掃妹妹和妹夫呢?
這才結婚沒一年呢,正是小夫妻倆恩愛的時候,妹妹還懷著兩個外甥呢,他有這麼沒眼色?
於是,他連忙拒絕:
“不了,這回我第一次出遠門,買了些小玩意兒麼,我等著拿回去給你嫂子樂呵樂呵。”
提起這一茬兒,他又想起來了,蹲一邊兒解包袱皮:
“你等我一下,我還給胖丫兒買了年糕,等你們回頭回孃家來了,記得拿蜂蜜,家裡還有野蜂蜜呢,拿回去蘸年糕吃。”
說著,竟然當真拿出兩條白白的年糕來。
姜老二交到了新朋友,再說了,顧珩本來也打算再去找上回給他尋摸到漆器的小夥子,所以,顧珩開口找了個由頭,兩人在停船休整的時候,便分頭行動了。
姜老二是第一次來呢,不是人人都能第一次找到黑市的,所以,大約這些年糕都是在供銷社買的。
顧珩低頭一看,果然上面印著紅章呢,上面寫著長河供銷社,這兩大條,怎麼滴也得三四斤呢:
“二哥客氣了,太破費了,下回可不興這樣兒。”
姜老二自然沒應聲,拉著“不自覺”的趙承光就走了。
顧珩一人回到家,開了門,揚聲叫了一聲:“媳婦兒我回來啦!”
連聲音都透著十足的歡喜。
轉眼,到了秋天,豐收的季節呢,姜嫻的肚子已經大的很了。
這揣著兩個娃,姜嫻自是沒法跟其他人一樣足月生產。
但也沒提前多少,大概提前了也就半個月,這一日午後,姜嫻發動了。
顧珩滿臉蒼白的把她送進產房,原以為要在外面等許久許久,沒成想,傍晚,他的兩個孩子就爭先恐後的出來了。
長女顧禾,期待著年年如今朝一般,她出生的時候是個豐收的好年成呢,寓意著當父親的美好又樸實的希望,希望她如同禾苗兒一樣,茁壯成長,代表快樂、豐收和希望。
長子顧硯,男孩子要堅強硬氣,寓意他往後遇到困難,也要像硯石一樣,鋒銳堅韌!
顧禾是先出來的,實打實的大姐大,出來宏亮的哭聲一聽就知道這一位怕是個不好伺候的主兒呢。
顧硯緊隨其後,看起來倒是不如姐姐那麼暴躁,就大聲哭了幾聲,便頭一歪,睡了。
至於一旁震天的哭聲,他理都不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