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叛軍開始反撲的時候,熊文燦還是立即又有點擔心了起來,於家軍火器犀利不假,可是那是遠距離的時候,可以由著他們欺負人,但是眼下叛軍不要命的開始衝鋒,看架勢還來勢洶洶,一旦要是衝到了於家軍陣前的話,於家軍還能這麼威風嗎?
而且他看於家軍的陣型,也很奇怪,結構很簡單,主要就是火槍手和長槍兵,刀牌手不多,兵種構成太過簡單,這要是讓叛軍衝到他們跟前的話,他們還能頂得住嗎?
接著他趕緊揉了揉有點痠疼的眼珠子,又把望遠鏡湊到了眼前,開始緊盯著於家軍那邊的戰況起來。
叛軍就這麼前赴後繼的,被趕鴨子一般的趕向了於家軍的大陣,經過一陣子的衝鋒,還真就距離於家軍越來越近了。
這個時候於家軍陣心位置,紅旗擺動了起來,軍官們看到紅旗擺動,立即便紛紛呼喝著下達了命令。
原本處於橫隊陣型的於家軍兵陣,隨即開始在眾人眼前眼花繚亂的變動了起來,三千多於家軍兵將,一連為單位開始運動了起來,迅速的從鬆散陣型,集結到了一起,變成了一個密集的方陣。
長槍手這個時候全部衝到了方陣邊緣,紛紛俯身蹲下,一腳踩住槍尾,一隻手抓緊槍桿,將槍尖朝外斜著舉起,幾乎瞬間於家軍大陣,就變成了一個長滿刺的刺蝟,在大陣邊緣,形成了密密麻麻的槍林。
鋒利的槍尖,在日光照射之下,閃爍著點點寒芒,刀牌手也迅速在大陣邊緣集結,半蹲著舉起藤牌,護住了自己和身邊的長槍手,右手抽出了單刀,隨時做好了近身搏戰的準備,一旦某些叛軍,擠入到了槍林之中,試圖衝入陣中,他們就是最後的防線。
而火槍手則集結在了大陣的四個角和中間位置,前方的長槍手和刀牌手都處於蹲下或者半蹲的狀態,並不影響他們的視線。
於是這些火槍手們,一刻不停的繼續裝彈,輪番朝著攻過來的叛軍打去,一批批的叛軍就這麼跟割草一般的被火槍銃彈割倒在地。
可是叛軍也打急眼了,這會兒退是不成了,反正橫豎都是死,衝吧!何況現在已經距離於家軍大陣這麼近了,就算是跑,也少不了屁股要挨槍子。
於是叛軍兵將們紅著眼睛,呼啦啦的怪叫著,湧向了於家軍的大陣,一些步弓手湊近之後,再次停足扣弦搭箭,躲在人群之中,朝著於家軍大陣拋射弓箭。
於家軍終於開始出現了傷亡,拋射的箭支雖然並不密集,可是卻還是有效的落入到了他們的兵陣之中,部分簡直被刀牌手藤牌擋住,但是落入火槍手人群之中的箭支,火槍手卻無法抵擋,只能硬著頭皮硬挨一下。
個別箭支射在甲冑上,被甲冑有效擋住,但是也有一些箭支,從低防護或者無防護部位,射入到了士兵的身體之中,給於家軍兵將造成了少量的傷亡。
但是這種傷亡對於於家軍來說,並無多大影響,傷者立即被搶入到了陣中,交給了救護兵進行急救,陣亡者也馬上被收攏起來,並未被就地拋棄。
於家軍大陣依舊槍聲不斷,如同一隻全身噴火的刺蝟一般,打的叛軍伏屍遍地,好不容易叛軍在付出了巨大代價之後,才算是湧到了於家軍陣前,可是衝到最前面的叛軍兵將,頓時產生出一種想哭的感覺。
奶奶的,這還讓人活不讓了?好不容易捱到了這裡,面前卻是密集的長槍,敵軍甚至都不用舉起長槍,進行突刺,他們自個就被後面的人推著朝槍尖上撞了過去。
“不要推……別推!救命呀……別推……啊!……”許多叛兵像女人一般的尖叫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被後面的人推向了面前的長槍槍尖,直到被擠壓著撞上槍尖,然後被刺穿了身體。
除非是板甲了,一般的甲冑,對付長槍,效果都不是很好,就算是最好的明光鎧,只要不是護心鏡的位置,也照樣能被長槍刺穿。
更何況叛軍裝備哪兒有那麼好?充其量也就是披一件棉甲就不錯了,只有軍將才有好一些的鐵甲,對上鋒銳的槍尖,根本擋不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被慢慢的穿透。
這種死亡的方式,無疑是令人最為恐懼的,可是這種事情卻不斷的在於家軍陣前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