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兩岸的浮橋架設了整整三天。
架設浮橋的同時,一艘艘船隻穿梭於淮水兩岸。
二十四日正午,中壘將軍張碩登上了一艘水師航船。
這艘船能載二十餘水師兵士及額外的百名陸師,算是大梁最強大的戰艦了。
這一段的淮水河面不是很寬闊,但水勢湍急,並不很好走。
行船之時,張碩站在船頭,靜靜看著對岸的石山。
此山被淮水一劈兩半,分為東西二硤石山。
淮水流經此處時,拐了個彎,由東西向變成了西南、東北流向,故為東岸和西岸一一當然,也可以說是南岸和北岸。
原本東硤石山屯住著兩千名江州兵,水陸皆有。好在大半個月前被祖約調走了,卻是去了一大障礙。
不然的話,在渡河之前首先需要爆發水戰,然後攻地勢險要的山城。
只要守軍意志頑強,水陸配合,糧草充足的話,其實並不好打。
水師戰艦很快抵達了對岸。
由度支中郎將兼任都水使者、水軍都督的楊寶站在東石山上,對著淮水指指點點。
如同工蟻一般的水軍官兵扛著斧頭、鋸子,拉著牛車趕往各處樹林,大肆砍伐,製成木樁,然後輸往岸邊。
無數精壯的漢子跳入齊腰深的水中,號聲連連,在東西二石山下游處樹立木樁,以阻遏敵方可能溯流而上的舟師。
很顯然,他們打不贏晉國水師,無法「明攔」,只能用木樁或鐵索「暗攔
了。
無論如何,一定不能讓晉軍水師截斷大軍後路,否則有全軍覆沒的風險。
先期渡河的銀槍中營將士正在淮水東岸列隊。
當腳踏著堅實的大地之時,他們一個個都生龍活虎了起來,各自檢查器械然後整隊向東進發。
二石山以東三十里處,還有一支部隊被水師載過了河。
姚蘭臉上帶著些病容,站在鬆軟的河岸淤泥地裡,艱難地行走著。
質子軍將士的狀態不是很好。
之前轉戰汝南、襄陽時,他們就有很多人不適應環境,這會到了汝陰,連月大雨,軍中疫病叢生,死了不少人,甚至就連姚蘭都中招了。
論起對淮南、淮北環境的適應,出身雍秦的他們遠不如銀槍中營那幫河南八但如山軍令之下,沒有任何退縮的可能。
他們將生病的人疏散至汝陰郡城,餘眾三千餘步騎分批渡河,往八公山方向前進。
桓撫帶著四千人屯駐于山城之上,見到有人渡河,立刻登高望遠。
在他的視野中一-
第一批渡河的騎兵已經翻身上馬,慢慢馳騁了起來。
在淮南這片土地上,大規模的騎軍可不常見,當他們賓士起來之時,壽春軍民盡皆失色。
不過這支騎軍只跑了一會就停下了。多雨季節,土地泥濘溼滑,不少人落馬了,這會正泥猴也似地破口大罵。
騎兵身後的河岸旁,船隻往來穿梭個不停。
他們似乎在搶時間,在江東水師抵達之前,儘可能輸送更多的軍資、糧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