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一聲詢問後,頡將注視著唐挽月離去方向的眸子轉向了極京,面無表情的注視了他很久才沒什麼波瀾的開口回應道:“叛徒嗎?
其實我覺得按我們所經歷的事實來講,與其說我和隼是叛徒,比如說我們是在認清現實後,決定做出反抗的棄子。
只不過我這顆棄子的重要程度會比隼那個更重要一些,所以我知道的更多一些。
你也別急著反駁我,我們不是棄子,說我們所行之事是什麼會得了便宜的事,那些主脈的人為什麼不來?
還不是這件事本身所要面臨的風險太大了,他們沒辦法承受損失任何一個主脈上的人的風險,所以拿我們當探路石用。
結果若是好的,他們自然可以搶佔我們的功勞,然後在把主脈的人派過來的同時不斷宣揚著他們主脈的人有多麼的有謀有略。
結果若是不好,到最後也不過就是死了我們這些旁支而已,對他們造成不了什麼損失。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你還指望我能對他們有什麼好感嗎?
不帶頭殺回去已經是我顧忌同族之情的結果了。”
“既然你心中如此多的怨言,為何在最開始受刑的時候互相知道的一切告訴他們,反倒是在受過苦之後才肯說,你這不是白白遭罪嗎?”
極京在頡的聲音落下後震驚的看向他,不可置信的開口質疑道。
“為我心中為數不多的同族之情,也為我心中那份曾經存在過的堅守,更為曾經養我長大的故鄉,當然也是為了讓我未來的生活變得更好過一些。”
頡文言沒有任何遲疑的開口回答道。
“好,就算你怨恨主脈,覺得他們拿你噹噹棋子,可他好歹和我們同屬一族,身上有血脈牽引,好過這些地玄界的外人吧。
還是說你覺得只要你在他們手底下吃夠了苦頭,你就能被他們接納?
你可別忘了你的根不在地玄界,你對他們而言是外來者。
你難不成以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單單隻在我們的世界裡面流傳嗎?
你醒醒吧,等一切都結束後,他們不會善待你的。”極京不可思議的聽著頡的回答,然後開口對著他苦口婆心的勸導著,企圖讓他改變自己做出的決定。
“如果真是那樣也無所謂。”頡一邊說著一邊上下打量了一下鎖在極京手腕和腳踝處的鎖鏈,“至少不管怎麼樣,我一定會死的比你晚。
我才百歲有餘,對世界的探索興趣還沒到枯竭的程度,對生命的渴望與日復一日的強烈,所以我是不可能在黑水牢裡耗著,然後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生命一點一點的消失。
換句話說,我不想以一枚棋子的身份,窩囊的死在敵人的牢房裡,我就是要死也得死在藍天白雲之下,光明正大的死。
你有你的追求,這沒什麼不好的,也沒有不對之處,可你不能將你的追求安在我身上。
而且說實在的,不覺得你的骨頭那麼硬,真就不怕死。
給我看看吧,極京,看看你最後的選擇是否和你現在說的一樣,堅決的不帶一絲猶豫的奔赴一場不會見到一絲光亮的死亡。
如果你真能做到,我願意為你的決絕刻一個墓誌銘,以此來祭奠你的品質。”
“你!”極京瞬間被噎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因為就像頡說的那樣,他其實對業族也沒有多大的忠心。
之所以會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對頡發出質問的原因,不過是因為刀子沒落到他身上,他感覺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刻,也感受不到渴望與現實背離之時,內心所出現的掙扎感。
頡看穿了極京憤怒的表情下掩埋的心虛,不用嘲諷他輕哼了一聲,然後便將自己的視線重新轉移到牢房外面。
“噠、噠、噠……”
突然牢房外的走廊裡傳來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緊接著周淵離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頡的視線之中。
“你便是小師叔讓我接走的那位客人吧。”周淵離在看到站在廊坊中央很是狼狽的頡,溫和的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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