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帶了四個灰頭土臉的馬匪,招呼賀許二人跟上自己,五人的衣服都有些破爛,那名排行老九的少年看上去少年老成,面相兇悍,眼神中似乎有股狠厲之色。
“你們叫什麼?是蓮花幫哪個堂口的?”在前帶路的老九頭也不回,冷冷地問道。
賀齊舟道:“我叫周奇,他叫穆青霜。是宣城分舵的。”
“宣城的?不是叫那個狠毒女人連鍋端了嗎?”老九有點疑惑。
“我們正好出去辦事了,現在找不到堂主,只能先回這裡再說。”賀齊舟解釋道。
老九的疑心好像大了起來,還未走到山寨外圍的洞窟,就慢了下來,然後叫一名手下先去問話。
“至少還有十幾裡,為何走這麼慢?”許暮問道。
“急什麼?郭問如果還相信你們,那就回去一起做兄弟,如果信不過,哼哼……”老九發出一聲獰笑。
“小兄弟,你貴姓?郭大哥現在不是蓮花幫幫主了?”許暮問道。
“蓮花幫?蓮花幫還算個屁啊!大哥看在他獻出寨子的份上,才給他個面子,讓他當老七,勸你們一句,進寨子後別把自己太當回事,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謝謝你九哥,還不知道你貴姓呢?”許暮將身段放得再低一些,聽那小子的話,郭問的處境似乎並不妙,自己需要多知道一些寨子裡的事。
“你們老實和我說,是不是土堂的人?”
“絕對不是,我們恨不得滅了青龍寺。”許暮道。
“我叫譚碩,看你們夠爽快,也不太像是奸詐之人,那我再奉送你們一句吧,千萬別得罪大哥的人,記住了,老三、老四和老六都是他的人!”譚碩壓低嗓門說道,似乎並不想讓身後壓陣的三名同夥聽到。
“你姓譚?那譚壯是你什麼人?”賀齊舟忽然想到了曾經在寒劍山莊裡攻擂的那個飛狐幫匪首,眼前的譚碩似乎與那人有幾分相似。
“是我哥,你,你們見過他?”少年忽然激動起來。
“嗯,我們在寒劍山莊見過他。”賀齊舟見少年神色焦慮,又好心警示自己與許暮,故不忍欺瞞。
“你們也去招親了?我,我大哥怎麼樣?”譚碩急道。
“他是不是去找一個叫成寧的尋仇了?”賀齊舟問道。
“是,他知道成寧好色,傳言寒劍山莊的齊栩美若天仙,我哥認為那傢伙一定會去的,所以就一個人去了,說什麼也不願意帶上我。他,他到底怎麼了?”
賀齊舟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兩人在擂臺上兩敗俱傷,成寧被砍斷肩胛,而令兄被一劍貫通了左肩,然後都被送下山去醫治了,至於後來如何,我們也不得而知。”
“啊?!謝謝。”譚碩有點早熟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忽又問道:“等等!你們能進得了寒劍山莊?區區宣城分舵有人能進寒劍山莊?”
“我沒騙你,進莊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我只是有點好奇,以令兄的身手,在幫中的位次必定不低吧?為何你們老大不派高手隨你哥同往。”
“我哥坐的是第二把交椅。先不說了,等回寨子再說吧。”譚碩顯然不願當著幾名兄弟的面繼續這個話題。
一行人又走出數里之後,先行去問話之人總算快馬趕到,對譚碩道:“九哥,郭問說認得二人,是他幫中兩個得力的兄弟。你說好不好笑,他們蓮花幫還好意思說‘得力’二字……”
“別說了,銀子也給了,一起回去吧。”譚碩其實已經清楚,身後兩人的實力,至少在自己之上。
……
“郭大哥,怎麼會變成這般地步?”許暮驚訝地問道。原本獨佔一個大院的郭問如今只是蝸居在山寨西北角一隅的一間小木屋之內。
“咳,咳……”郭問咳嗽了幾聲,悲喜交集地說道:“見到你們又在一起真是太好了,唉,我這裡的事不值一提,你們,你們還是早點回去吧。”
賀齊舟不由分說,替郭問把了脈,道:“郭大哥,你已傷及肺腑,危及任脈,看看寨子裡還有些什麼藥,我至少得留幾天替你治傷。”
“很難拿到,若不是結義在前,灰狐狸不便這麼快翻臉,莫說是藥了,連一口飯都難吃啊。”郭問嘆道。
“郭大哥,到底是怎麼回事,您快說呀。”許暮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