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綺的車呼嘯著開走了,車尾捲起路旁幾片落葉,林玉遠遠看著,突然一陣涼風吹來,讓他打了個冷顫,再看面前的兩個座位已經空空如也,一種說不上來的淒涼、孤寂感湧上了心頭。
林玉萬萬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這王綺請他吃飯,好酒好菜沒有也就算了,居然連人都跑了,最後自己落得個“孤家寡人”面對著眼前一堆已經冷掉的烤串和幾瓶啤酒,再看別的桌,人家有說有笑,好不開心,好不熱鬧,他有點後悔赴這個約了。
此時已經晚上八點多,林玉還餓著肚子,他拿起一串羊肉串,趕緊吃上一口,卻發現已經冷得發硬了,又挑了一串韭菜,也冷透了,很難吃,林玉就著啤酒胡亂吃了幾口,草草收場要走,卻被老闆娘的驚慌的叫喊聲攔住了,林玉不陰所以,老闆娘慌忙跑過來說他沒買單。
林玉不光掏錢買了單,還對人家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的,為表示歉意,跟老闆娘說,多的幾十塊錢也不用找了,這頓飯真是讓他印象深刻,也真的把他害慘了。
接下來好幾天林玉也沒有韓婧的訊息,給她打電話,手機又一直關機,以前林玉渴望撇開韓婧獨自享受自由,不曾想她離開幾日,他就感到無所事事、無聊至極了。
遠華也在吳文廣被帶走數日之後恢復了正常,畢竟遠華是一家上市公司,少了一個董事長還會有另一個頂上,至於吳文廣犯了什麼事也沒有人能說得清楚。
林玉沒有心思關心吳文廣怎麼樣了,就算想關心也關心不了。此時此刻他只關心怎麼打發眼下這無聊的日子。
從上大學算起,林玉來到本市已經六年多快七年了,除了張強和徐亮,還有後來認識的王綺,就沒有什麼相熟的人,還有聯絡的幾個同學不是去了其它城市就是回老家了,王綺那裡已經“領教”過了,因此現下他只能去張強和徐亮那裡串串門消磨一下時間。
星期天,林玉開著車到了“幸福佳苑”,他本沒抱希望張強和徐亮會在家,不曾想他倆剛剛做完一單生意,今天剛好是空窗期,林玉敲門,門不但開了而且兩個人都在。
“我發現今天哪裡有點不一樣。”一進門林玉看了看簡陋的毛坯房說。
“哪裡不一樣,還不是老樣子?”張強沒好氣地說。
“房間好像變乾淨了。”林玉觀察了一圈後說。
“一直都很乾淨好不好?”徐亮急忙說。
“小亮,不是我說你,就你以前那……就說你的臥室吧,簡直跟個豬窩似的,還好意思說‘一直都很乾淨’?”林玉譏諷徐亮說。
“看事情要看現在,以前的事能不能不要提了。”徐亮有些緊張說。
“就你以前那個樣子,怎麼說你也不改,現在稍稍提一下,你還矯情起來了?”林玉不屑說。
“今時不同往日。”張強突然陰陽怪氣的口氣說。
“怎麼……”林玉不解問。
張強向林玉以前住的那間臥室努了努嘴。
“是住了什麼人了嗎?”林玉又問。
“是個姑娘。”張強說。
林玉看了看徐亮,這才恍然大悟。
“姑娘長得挺標緻。”張強補充說。
“小亮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林玉好奇問。
林玉這麼一問,一旁的徐亮臉刷地紅到了耳朵根,神態也扭捏、做作起來了。
“有意思有什麼用,我看人家姑娘對他一點意思也沒有。”張強回答說。
“你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你怎麼知道她對我沒有意思?”徐亮有些急了說。
“那姑娘都沒拿正眼瞧過你,你就別在人家身上瞎耽誤工夫了。”
“你怎麼知道她沒拿正眼瞧過我?”
“難道瞧過你?”
“當然瞧過,只不過你不在場吧了。”
“你說這話我連標點符號都不信。”
“信不信由你,她不光瞧過我,還對我暗送秋波呢。”
張強差點沒吐出來,林玉也是笑得前仰後合,林玉知道徐亮什麼都好就是有自作多情的毛病,以前就聽張強說過,他們剛進保險公司做銷售的時候,新來一個小姑娘實習生,徐亮就說那姑娘喜歡他,還說她總是沒事就找他說話,還總是有意無意對他放電,有一次吃午飯的時候她還買了一瓶飲料,放到他的跟前,一句話沒說就快步跑開了。
徐亮找了個很多證據證陰那個姑娘喜歡他,正準備在一天下班後向她表白時,遇到了來接她下班的男朋友,至於給他買飲料,那是整個部門的人都有份的。
因為有前車之鑑,林玉這次也不大相信徐亮的說辭,更何況張強還說人家姑娘長得“標緻”,那就更沒有理由會看上徐亮了,徐亮個子不高,長得雖不能說醜但絕對不算帥,總之就是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加上沒車沒房又沒錢,是個標準的窮屌絲,當然嚴格說那輛麵包車是徐亮和張強合夥買的,也算有半輛車的,在林玉看來有還不如沒有。
但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也許就有長得好看的姑娘就喜歡徐亮這樣的,林玉不由得懷疑徐亮的話有可能有那麼一兩分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