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鎮。
玉秀歸來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凌玉卿整日陪伴左右,莊園裡的大小家務活兒,盡數落在了凌玉卿一個人身上。
倒也不累,只是凌玉卿唯一難受的是不知如何安慰玉秀前輩,更不知如何安慰宇文君。
玉秀看著沒有那麼難受,卻始終興致不高,猶如生長在陰暗潮溼之地的一朵孤花。
山下,玉溪鎮內正在修建府邸,景父景母每一日都會去看熱鬧,元恆也是真的安頓了幾個活潑可愛的小傢伙,陪著老兩口解悶子。
事到如今,景父景母也並不知道他們的親家回來了。
正堂內,玉秀托腮發呆,神色若清冷的月光灑在了水面上。
忽然間,玉秀抬起頭看向屋外,宇文君歸來,神色無悲無喜,可身為孃親,玉秀又怎看不出,宇文君的心裡憋了一股火。
正在灶房裡忙活的凌玉卿見狀,頓時喜上眉梢,可很快,她的臉色又暗淡了下去,今兒得多煮幾個菜,一定要用心煮這一頓飯。
「孃親無恙就好。」宇文君來到孃親近前說道。
大戰結束之後,宇文君一直都忙活著關於顧雍的身後事,並未返回玉溪鎮,看到孃親坐在這裡,只覺恍如隔世。
玉秀聞到了宇文君身上的酒味兒,輕聲說道:「這些日子喝了多少酒?」
宇文君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應道:「不知道,應該不少。」
「我決意,攻打神域,會與人皇聯手。」
「這是一個不錯的戰略時機。」
「特意回來,和孃親打一聲招呼。」
玉秀聞言,微微提起了精神,柔聲問道:「有多少把握?」
宇文君道:「不知道,打到什麼地步,就是什麼地步。」
玉秀忽然間問道:「佩瑤還好嗎?」
宇文君黯然神傷道:「和我一樣。」
「扶搖女帝這座門庭,只剩下她與小皇月了。」
「往後的日子,我會盡量多遷就她們兩人。」
玉秀道:「今夜,我便抽空過去看看,關於人族的習俗,我知曉的不多,但畢竟是我的兒媳婦,應該多多走動一番。」
「尤其是在當下這個時候。」
宇文君思索道:「也是,孃親去看望一下她,她心裡也許能好受一些。」
「無極之上,萬端之下的大戰,究竟是何等光景?」
玉秀簡短的回答道:「我若是近身,必死無疑,跨入那片苦海之後,所有無極強者,都只是螻蟻。」
「不過人皇應該可以加入那片戰場,他紫薇真元雄厚,奈何他沒有抵達那片苦海,去了之後,頂多就是可以牽制一二。」
「說來也怪,五位君主之中,人皇是最弱的,卻偏偏是傷勢最輕的,也只有人族之中,走出了兩位除卻君王之外,凌駕於無極之上,萬端之下的強者。」
「世間因果,有時無法言說。」
宇文君大致心裡有數了,腦海裡再度浮現出魔君的那張臉,雖說魔君有傷在身,可不管怎麼說,顧雍都打殘了魔君,扶搖重創了神皇。
此舉,無疑是強行改變了歷史走向。
也為宇文君,景佩瑤,張本初,郭盛和,高志,乃至於靈族的那些俊彥後生,爭取到了足夠成長的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