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卿笑言道:“娘子,區區幾個亂民而已,有什麼麻煩,相信我,我一定會很快平息騷亂的。”
折昭驀然長嘆道:“你想得太過簡單了,若真正只是幾個亂民,隩州刺史豈會無可奈何的上報朝廷?這裡面必定有著我們不可得知的原因。”
見到折昭憂心忡忡的模樣,崔文卿笑道:“娘子啊,其實我覺得你也不用想多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難道些許困難,還能難住我崔文卿麼?你總該相信為夫的能力才是。況且……”
說到這裡,崔文卿眼眸中不由露出了幾分溫柔之色,言道:“前往隩州的話,我也可以經常和你在一起,這樣想想也算不錯呢。”
聽到這一句話,折昭心內的怒火消去了大半,輕嘆道:“話雖如此,但萬事還是須得小心為上。”
崔文卿打了一個響指笑道:“明白了,這次就讓我們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共同處置隩州之亂,娘子,你準備多久出發?”
折昭本要後日再走,然一想到事情緊急,容不得耽擱,於是乎開口言道:“我準備明日就走,而你大概要晚上幾天,我會在隩州等你的。”
崔文卿心知折昭是掛念隩州危機,須得快馬加鞭回去,故而等不到他們同路,只能遺憾點頭道:“那好吧,娘子你就先行一步,我們隨後就來。”
折昭輕輕頷首,這才與崔文卿一道跨上馬匹,回府而去。
翌日清晨天剛矇矇亮,折府已是中門大開,騎士林立了。
折昭今日全副戎裝,肩頭繫著一領紅色的斗篷,在漫天的雪花中猶如一團火焰在燃燒。
她對著前來相送的崔文卿笑道:“夫君,我先走了,咱們很快就能相見,你也不要送我了,以免傷感。”
此言雖是在勸慰崔文卿,然不知道為何,折昭卻覺得自己鼻頭一陣泛酸,心內真有些捨不得離開崔文卿,雖然只有短短的十多二十天時間。
崔文卿點頭笑道:“我知道,娘子,咱們隩州再見。”
折昭點點頭,這才毫不留戀的轉身而去,手搭馬鞍斗篷猛然飛揚,猶如一朵玫瑰陡然盛開,輕捷利落的翻上了馬背。
其後,她看也沒看崔文卿一眼,用力撥轉馬頭,細長的美腿用力一夾馬腹嬌叱一聲,赤風駒頓時人立而起長聲嘶鳴,風馳電騁般的去了。
望著折昭漸行漸遠的背影,崔文卿卻是一聲輕嘆,剛要吩咐門童關上府門,卻聞背後一陣“文卿兄”的呼喚,轉身一看,竟是蘇軾來了。
見到蘇軾,崔文卿立即含笑迎上,拱手言道:“蘇副安撫使,在下這廂有禮了。”
蘇軾一陣哭笑不得,言道:“文卿兄,這麼大的事情你居然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就這麼定了下來,我可是今天早上才得知此事啊,整個人稀裡糊塗的,就成為了勞什子的隩州安撫副使,唔,而且還是檢校的。”
的確,今日蘇軾剛剛睡醒,就被父親蘇洵喚入了書房之內,告知昨天晚上,崔文卿保舉他成為隩州安撫副使之事。
饒是蘇軾的冷靜從容,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弄得是呆住了。
及至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他連忙前來折府,目的除了面見崔文卿之外,順便了解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