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實而論,這位易左使也是一個了不起的漢子,任憑如何拷打,都沒有吐露出半個字來,弄得本想了解明教具體情況的寧貞是鬱悶不止。
另一方面,折昭則親自審問了折惟本。
面對著這位曾經最大的敵人,也是與她有著血緣關係的二叔,折昭既有幾分不甚感慨,也有幾分痛心疾首。
雖則折惟本罪犯滔天,乃殺頭滅族的叛國重罪,然折昭還是決定會替他在官家面前美言幾句,爭取留個活命。
對此,崔文卿倒是有些嗤之以鼻,一來他覺得朝廷必定不會放過有著叛國重罪之人,折惟本肯定是難逃一死,折昭此舉多半是無用功;
二來嘛折惟本也算一世梟雄,留他在世難保不會還掀起什麼波瀾,故此朝廷不會容許此人活路了。
待到諸事忙碌完畢,眾人離開琉璃湖返回府州,回到了闊別月餘的府谷縣。
下得馬車,崔文卿與折昭相諧而行進入振武軍大都督,剛走得沒幾步,卻聞正堂內陣陣人聲交談,像是有許多人生在其中。
“咦?咱們家裡來客了麼?這麼熱鬧?”崔文卿邊走邊好奇笑問。
折昭笑盈盈的言道:“是恩師帶著進士郎們從隩州回來了,我嫌驛館髒亂,故此請他們前來振武軍大都督府居住,所以才如此熱鬧。”
“原來如此。”崔文卿點點頭,摸著鼻尖苦笑道,“當初陳學士他們初來府州,我也曾邀請他們前來大都督府居住,學士她卻堅持不同意,最後還是她一人前來住了幾天,看來你在府中的確不一樣呢。”
折昭微笑言道:“呵呵,陳學士即是我的恩師,又是我的舅母,待我待你自然有所區別。”
說完這一句,折昭和崔文卿的笑容同時一收,也同時停下了腳步,對視目詢,均看到了對方臉色的難看。
半響之後,還是折昭輕嘆一聲輕聲道:“舅母?唉!真是麻煩,咱們需對恩師說實話麼?”
崔文卿堅決搖頭道:“能瞞著就一定瞞著,在具體情況沒有明朗之前,咱們不能將這件事告訴學士知曉。”
折昭略一思忖,長嘆一聲堅定點頭。
“學生見過學士(恩師)。”
進入正堂之內,折昭與崔文卿忙對著陳寧陌作禮。
“哦,是阿昭和文卿回來了?此行如何?可曾順利?”陳寧陌虛手一扶,讓二人落座之後,開口關切詢問。
見到陳寧陌淡淡的笑容,折昭不知為何心裡面堵得慌,做賊心虛般視線飄忽,輕聲回答道:“嗯,還算順利。”
崔文卿倒是神態自若,揮手笑言:“娘子回答得太過簡單了,此行危險叢叢,豈是還算順利區區四字能夠解釋的?要我說來,具體過程真是猶如滔滔江水般跌宕起伏,實在讓人是不勝感嘆。”
說罷,便向著陳寧陌以及諸位進士郎簡明扼要的講述了整個過程,當然荷葉乃是西夏公主以及私放蕭陌的事情,自然是省略了。
待到聽完,陳寧陌輕嘆一聲言道:“的確算得上是波瀾起伏,恭喜你夫妻二人有為朝廷立此大功。文卿,這次北地四州之行,你也可算是功成身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