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怨恨我背叛了你，也怪筱筱從你身邊搶走了我。”方謙無比難受的看著她，“我做過最大的錯就是放開了你的手，可是小煙我們都是成年人，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筱筱要是破相了，你要怎麼賠償她所受到的傷害？”

“毀容……”姚靜驚撥出聲，目光落在程筱的光滑的額頭，“慕太太，你下手怎麼那麼狠啊。”

林瑩瑩跟她一起長大，哪能不知道她的性格，還沒有來得及阻止她亂說話就聽到了這麼一句，只能心中默默哀嘆一聲。

顧明煙眼神淡涼的看著她們，溫靜的開口，“所以，你們到底是來道歉的，還是來指責我冷血自私沒有同情心的？”

她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也不帶絲毫嘲弄的意味，但黑漆漆的眼眸讓人不敢對視，尤其是原本就心虛不已姚靜更是不敢與她對視。

“筱筱已經低聲下氣的跟你道歉了，慕太太你不接受就算了，何必還出手傷人呢。”姚靜本來被她眼神看的很心虛，但她這個人說的好聽點是沒心機，實際上就是天真又沒腦子，看誰可憐就偏向誰，“雖然傷在了額頭，即使真的留下疤痕了也可以整容，可是誰不想要原裝的漂亮啊，被人指指點點的說是整容怪誰受得了啊。”

顧明煙好笑的看著她們，懶得理會她們的話。

見她不出聲，姚靜猜不到她的想法只能硬著頭皮道，“方總，我們本來是想要道歉懇請慕太太原諒我們的，可怎麼也沒想到慕太太她……抱歉，筱筱是為了我們才這樣的，我對不起她……”

“說對不起有什麼用？”顧明煙眸光正視著他們，笑意清淺，“姚小姐，剛才你還情真意切的跟我賠禮道歉，現在是想要我收回之前的話嗎？看來沒有受到真正的教訓，姚小姐還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裡。”

“我——”

姚靜剛要說話，就被林瑩瑩用了掐了一下，“瑩瑩，你掐我做什麼？”

林瑩瑩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看著顧明煙臉上的笑，只覺得頭皮發麻，“慕太太抱歉，靜靜她不懂事您不要跟她一般見識。我們還有事，就不打擾慕太太了。”

說完，硬是拉著不肯離開的姚靜朝外面走去，走至門口，突然回頭認真道，“方總，我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但是作為一個正直有擔當的男人是絕對不會讓女人來面對這些的。”

方謙猛地一震，看著懷中脆弱的像是飽受摧殘如同凋零花朵的程筱，心頭陡然漫起一股尖銳的疼痛。

他看著顧明煙一如以往漂亮嬌豔的臉蛋，只是臉上表情隱隱透出了幾分寡淡跟不耐煩，跟從前那個有著甜甜笑容的女孩判若兩人，這樣的認知讓他有種莫名的恐慌，像是將記憶中那個跟他撒嬌隨意發脾氣的女孩徹底弄丟了……

“謙哥哥……”程筱原本是裝的疼痛受不了的樣子，不知是不是失血過多的原因，現在她是真的感覺到了頭暈，就連看向方謙的視線都是模糊不清的。

“小煙，上次跟你說的話，原諒我可能要食言了。”方謙心中劇痛無比，心口像是被人捅了個大窟窿汩汩流血，可他的表情卻是義無反顧的，“我會跟筱筱結婚，也會竭盡全力彌補對你帶來的傷害。”

顧明菸嘴角微微上揚，輕扯出極其清淺的嘲諷，說的倒是冠冕堂皇，她像是需要他賠償的人？真的想要賠償的話，就拿柳美娜的命來換她爸爸的命，這樣說不定她還能對他手下留幾分情的。

“謙哥哥，你在說什麼呀……”程筱眼前越來越模糊，暈眩的感覺讓她眼皮沉重的快要睜不開，卻硬是撐著沒有閉眼，“是我不好，不關姐姐的事……我只是太愛太愛你了，我不想失去你謙哥哥……”

她的嗓音低而模糊，臉上有未乾涸的血跡，讓原本甜美的臉蛋顯得有幾分猙獰，方謙心中卻是柔.軟又酸楚，親了親她的額頭，“我保證，會永遠跟你在一起。”

“真的嗎？”程筱心裡甜蜜無比，想要挑釁顧明煙，眼皮實在是睜不開了，只能將臉貼在方謙的胸膛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整個人都沐浴著幸福。

“小煙，以後除非必要我不會再見你。”方謙從來不是優柔寡斷的人，不然當初也不會為了奪得方家的大權而跟程筱在一起決絕的拋棄顧明煙了，心中做了決定後，即使內心深處對顧明煙還留戀不捨卻也硬是狠下心腸，“但你今天的所作所為讓我很失望，我記憶中的小煙任性善良，驕縱不失溫柔，現在的你冷硬的讓人覺得可怕。”

“方謙，請你記住今天的話，從今往後別有事沒事的在我眼前晃盪，否則我家慕先生也不是吃素的。”顧明煙唇角勾了勾，笑的只不過當這樣的場景真的呈現在眼前，她心裡是那樣的難受，而且難以接受。

心口，就像是被人拿刀劃了道口子，未見鮮血淋漓，卻已經疼得她難以忍受……

不是因為心裡還有方謙的影子，也不是苦苦死守著回憶不肯放，只是情緒是個可怕的東西，總是在你毫無防備的時候，那些過往的記憶像是電影情節一樣在你腦海裡上映。

原來，來時的路再也找不到了。

人生，總有一段黑暗的隧道需要自己穿過。

而人的心也會在世間的繁華旅途中，變得越來越冷，越來越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