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佳想說我不走,可是被這血腥的一幕嚇得本就沒什麼力氣的身體更是軟綿無力,幾乎是掛在了盛夏的身上被拖著走。
慕澤煜英俊的臉上除了冷漠沒有任何的表情,玻璃瓶扎進了丁煒的肉裡,穿著皮鞋的腳用力的踩在他被子彈打中的位置,用力的碾壓,神情平淡的像是踩在一個樹枝上,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顧明煙知道他不是說善茬,但還是頭一次看到他這麼殘暴的一面。
無端的打了個冷戰,就連體內的燥熱感似乎也被冰凍了不少,怔怔地站在那裡,看著背對著她渾身籠罩在黑暗中的男人,想都沒想的衝過去從後面抱住了他。
“老公……”眼睫顫了顫,嗓音有些嘶啞,“不要真的將人弄死了。”
這樣的人渣死了也沒什麼可惜的,可她不要他的手上沾染這種人的鮮血,不值得!
慕澤煜站直了身體,將她擁入懷中,擰著眉心,“不是讓你乖乖的嗎?”
顧明煙搖了搖頭,埋首在他的懷中不說話。
慕澤煜眉心爬上躁鬱,瞥了眼懷中的女人,腳尖勾起丁煒的下巴,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對方,“我的女人我都沒捨得動一下,你竟然敢動她,嗯?”
這一番話,字字句句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溢位來的,低沉沙啞又陰狠的厲害。
“我……”
丁煒剛說了一個字,就被男人猛地抬腿踹在胸口飛了出去,身體撞到桌子上彈了下,摔倒在地。
地上全都是玻璃碴跟各種瓷器碎片,扎進肌膚裡,渾身上下無一不是疼的。
他以為到此為止了,身體卻被人拎了起來,重新丟在慕澤煜的面前。
“想不想出氣?”
慕澤煜看向懷中的女人,嗓音溫柔,“我的慕太太不該是溫室裡嬌豔的水仙,你生來就該是帶刺的薔薇,美.豔卻扎人。”
顧明煙懂男人的意思,看著他熟悉無比的面龐,聽著耳邊的慘叫聲,只覺得神經都繃了起來。
慕澤煜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臉上,看著她呆呆的樣子,接過韓一遞來的刀子,塞在她的手心裡,語氣漫不經心的開口,“我九歲那年被丟進了軍營裡訓練,十五歲開搶打死了要殺我的人,箇中堅信艱難就不一一敘述了。慕太太,如果你連報復欺凌自己人的膽子都沒有,以後就乖乖的做溫室裡的花朵,旁的事情由老公替你解決,好不好?”
男人的語氣雖然繾綣溫柔到了骨子裡,但話裡的意思卻是無一不逼迫著她動手。
“你想我如何做?”顧明煙聽到自己聲音無比清冷,吐詞清晰的問,“是不是殺了他也不會有任何的麻煩?”
“自然!”慕澤煜深深的看著她,菲薄的唇吐出冰冷的字眼,“你就是將天捅破了,也有我護著你不受到絲毫傷害。”
顧明煙看著手中鋒利泛著冷光的刀子,倒映出她顫.抖的眼睫,顯示了她內心的惶恐跟害怕,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裡面一片沉靜無波。
神情倨傲的看著蜷縮成一團不斷叫著疼的丁煒,聲音很是平靜,“我剛剛說過了,要麼你弄死我,要麼死的是你。”頓了下,看著丁煒不可置信盯著她看的眼神,臉上露出綿延的笑意,“是不是覺得我們三個是女人,還是手無縛雞之力長得漂亮的女人就能任意欺凌,還想著輪了我們拍照威脅,是嗎?”
“沒有沒有……不是,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丁煒也不想跟個女人認慫,小命捏在人手裡哪怕是讓跪著磕頭叫奶奶都願意。
顧明煙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裡面一派湛湛寒芒,握著刀子的手快準狠的扎進丁煒的身上,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有溫熱的液體噴灑在臉上,耳邊是淒厲的慘叫聲,她恍若未聞,接連紮了數刀才將刀子拔了出來。
站起來,面無表情的看著渾身冒著鮮血半死不活的丁煒,聲音冷的像是來自地獄的厲鬼,“我最厭惡的便是你們這種仗勢欺人玩弄女性的紈絝子弟,不是想玩嗎,起來啊,我讓你玩個夠。”
丁煒被紮了好幾刀,腕骨斷裂,渾身上下就沒有一處是完整的地方,地上是匯流城河的鮮血,嘴.巴囁嚅了幾下,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韓一跟賀二眼神複雜的看著顧明煙,生平第一次對以往的認知產生了巨大的懷疑,忍不住懷疑眼前的顧明煙還是他們那個端莊優雅的少夫人嗎,莫不是芯子已經換人了吧?
“大哥……”
慕澤煜神色未變,看著長髮被飛吹得飛舞的女人,黑眸裡是絲絲縷縷的沉痛。
顧明煙低眸瞧著血跡順著刀尖滴落在地上,將刀子丟在地上,看著站在那裡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的男人,唇角彎起淺笑的弧度,“慕先生,你說我這樣是溫室裡的水仙花,還是帶刺扎人的薔薇?”
慕澤煜心疼的無以復加,猛地將人抱在了懷裡,才發覺她身體顫.抖的厲害,一顆心突然就揪疼的不行,“慕太太不管是水仙還是薔薇,都是誰也無法替代的你。”頓了下,眸色溫淡了幾分,“明煙,我來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傷害你了。”
顧明煙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抬起頭看向男人滿是深情的眸,“我好像被餵了藥,現在身體好難受,想要你怎麼辦?”
慕澤煜見她意識還算清明,只是臉蛋紅豔豔的,眼神狠厲的看了地上半死不活的丁煒一眼,“交給你們善後,韓一,你送於小姐去醫院。”
韓一剛想要拒絕,眼前就浮現於佳孱弱卻倔強的臉,本就沒什麼情緒的臉愈發的冷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