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煙唇角上揚,臉上笑意溫淡,眼神卻帶著說不出的凌厲,嗓音輕輕柔柔道,“以彼之道,還之彼身。楚安然裝柔弱扮無辜,我就撕下她的假面具,小夏,你要記住,如果連反擊都要遮遮掩掩的話,那還不如老老實實的縮在殼內委屈自己好了。”
“可是……”盛夏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還是有些不安,“那少主會不會不高興,他對楚安然雖然沒有表現的多親密但也是挺維護她的,萬一楚安然是無辜的話,豈不是會跟少主起嫌隙?”
“不會!”顧明煙雖然嗓音輕柔,臉上明媚的笑意卻淡了幾分,“就算楚安然明明白白我是故意的,可她只能裝作不知道,她還要打著我‘救命恩人’的旗號行事,要是真的跟我撕破臉了藍水灣是絕對容不下她的。”
她就是要告訴楚安然,她不是有所顧忌不敢動手,而是一出手就要必中她的要害,要讓她感覺到刀懸在頭上不知何時落下來的惶恐不安,那樣她露出的馬腳才會越來越多。
“你被人下毒的事情真的不告訴少主嗎?萬一……”盛夏眸色中是止不住的擔心,萬一她哪天要是暈倒再也醒不過來的話,少主不知道要如何暴怒了。
“我的身體每年兩次的體檢都沒有問題,唯獨楚安然住進了藍海灣之後就時常感覺到疲倦,小夏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太過巧合了嗎?”顧明煙看著楚安然仰著頭不知道跟張媽說了什麼,張媽朝著她這邊走了過來,眯著細長的眼眸笑意冷然道,“只要是狐狸,尾巴早晚都會露出來的。”
盛夏眉頭擰的死死的,覺得她這樣以身犯險的行為不好,但又沒有辦法說服她。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顧明煙壓低聲音,低低的說了幾句,“按照我說的去做,我就不信她還能裝得下去。”
遇到這麼個任性的主,盛夏除了提高警惕外還能怎麼辦,她也很絕望啊。
“太太,剛才楚小姐說身體不舒服,晚上不吃飯了。”張媽多少有些奇怪,早上太太說要帶楚小姐去檢查眼睛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楚小姐的臉色還那麼難看,勉強的樣子讓人一眼就看出她受了委屈。
“這樣啊,沒事張媽,你該做什麼做什麼,楚小姐那裡我會跟她好好溝通的。”顧明煙臉上笑意未褪,只是語氣有些冷凝。。
張媽有些奇怪,但自家太太的脾氣她還是瞭解的,“太太,我覺得楚小姐吧……”
“楚小姐怎麼了?”看著張媽不知如何說起的躊躇模樣,顧明煙淡淡笑著,“張媽,你跟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張媽笑了笑,壓低聲音道,“太太,我昨天晚上肚子不舒服整夜沒睡好,隱約聽到門外有走動的聲音。”頓了下,似乎覺得這樣的話有些不太好,“我不是就說那個人是楚小姐,只是大晚上的怪毛骨悚然的。”
走動的聲音?
顧明煙看了眼盛夏,從對方眼神裡看到了驚訝。
“大概是張媽你聽錯了,楚小姐眼睛看不見腿也沒有恢復怎麼可能會有腳步聲呢。”顧明煙挽唇笑了笑,“張媽,我餓了,做飯吧,中午小夏跟我一起吃。”
張媽應了聲,忙轉身朝著房間走去。
顧明煙坐在院子裡的鞦韆上,仰頭看著碧藍如洗的天空,有感而發,“小夏,你說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盛夏在她邊上的位置坐下,面無表情道,“為了死的那天。”
“……”顧明煙噎了下,“小夏,你跟肖川怎麼樣了?”
“咳咳……”盛夏猛烈的咳嗽起來,好一會兒才沒什麼情緒道,“少夫人再說什麼,我聽不懂。”
“嘖嘖!”顧明煙漫笑出聲,“我說小夏你怎麼這麼膽小,連嘗試一下都不敢。”
盛夏抿了抿唇,沒有出聲。
“愛你的人呢,不是因為你滿身的光芒耀眼話裡,而是看著你在泥濘裡艱難前行,不顧你的狼狽,溫柔的將你抱起。”顧明煙像是想到了什麼,眯著眼眸笑了笑,“我聽賀二說你以前可喜歡吃櫻桃了,有人不顧危險在大雨磅礴的深夜買了櫻桃給你送去。”
盛夏看了她一眼,面無波瀾,“少夫人你是不是想說,我該慶幸的不是有櫻桃吃,而是有人真心在意我。”
好吧,八卦失敗,顧明煙頓覺無趣。
“臉上不在意的時候,心裡也真的不在意就好了。”頓了下,顧明煙腳尖掂了下地面,鞦韆輕快的蕩了起來,“你可以裝的無所謂,可是心裡怎麼想只有你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