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眼底露出淺淺的笑意，就像是漫天的星光，映入慕澤煜的眼簾，他看的有些痴了：“明煙……”

然而顧明煙眼眸中的萬千光芒一下子按了幾分，像是被厚重的烏雲遮住，聲音極為冷淡：“你有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

慕澤煜看著她臉上表情的轉變，放鬆的心又懸了起來，緊張又心虛：“明煙……”

顧明煙眸光閃動，玩心理戰術她自然不是他的對手，可他現在連跟她對視都不敢，尤其是上下滾動的喉結，擺明了就是心虛。

她心裡的難過不受控制的湧動。

慕澤煜腦子飛快的動著，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全都想了一遍，結果卻是一無所覺，只能硬著頭皮道：“媽打電話來說外公想要見你，問我們能不能去趟京城，他老人家身體……”對上女人似笑非笑的不善眼神，特別是那不帶溫度的溫涼目光看過來，彷彿是化作了刀子，猛地紮在他的心上，慕澤煜心頭猛地一跳。

想到剛才張媽的欲言又止，頓時種糟糕的感覺。

他迎著女人的目光，硬著頭皮走了過去，若無其事的笑道：“外公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太好，他一直想要見見你這個外孫女婿，你能不能——”

“不能！”顧明煙神色木然的打斷他的話，“是我太高估自己了。”

慕澤煜心裡不安的念頭愈發強烈，可是他又不敢貿然開口，深怕自己會多說多錯。

顧明煙看著男人小心翼翼的想要哄她又不敢開口的樣子，從未有過的感覺，用悲涼兩字來形容似乎太籠統了，可是除了這兩個字，她想不出別的詞來形容心中此時的感覺了。

“明煙，怎麼了？”慕澤煜試探性的問，餘光無意的掃到她手裡拿著的檔案，心口猛地一跳，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要搶過來看是什麼東西。

顧明煙眉梢輕佻，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只是那笑不達眼底，給人一股如同墜入深淵的陰冷森然。

良久之後，她自嘲一笑。

“慕澤煜，我們還是離婚吧，算是我請求你，可以嗎？”

“明煙。”

慕澤煜不懂她好好的怎麼又想到了離婚這一茬，明明這幾天他們相處的很好，而他也解釋過了，她也沒了非離婚不可的理由。

“不管你有沒有跟沈依柔在一起過，你做出這樣的事情，我都邁不過這道坎。”

慕澤煜渾身一僵，明白了她的用意，太陽穴突突的跳動：“所以你想說什麼？就因為出去見了紀如璟一面，他跟你說了什麼，讓你又動了離婚要離開我的念頭？”

男人黑黝黝的眼眸，眼底一片赤紅，佈滿了紅血絲，盯著她的眼神極為凌厲森寒。

“是，我承認故意用沈依柔來膈應你，你生氣也是應該的，因為我沒有做到對你的承諾。你說過我們要彼此信任，我還是傷害了你，沒能替你遮風擋雨，所以你還是在怨恨我是不是？“

顧明煙在他的眼神下，幾乎要堅持不住，嘴唇翕動了幾次，眼底淚光閃爍，有冰涼的液體從眼底低落，她將頭扭向一邊不去看男人泛著猩紅的眼眸，剋制住了心中早已經氾濫的柔.軟。